蔡氏揣著笑了好一會,這才看著梅姐兒那早就紅透了的臉道,“是鎮上開吃食鋪的林家,就是街角挑簷掛紅幡的,你可曉得?”
“哦,是他家!怎麼說上的,怎麼都沒聽到一點響動呢?可真拿我當外人。”沐氏佯怒。
蔡氏忙親昵的拉了拉她擱在腿上的手,“就是前不久,我帶梅姐兒去林家鋪子邊的雜貨鋪買繡線,林家婆母在邊上瞧上了梅姐兒。這不前幾天差人過來問了問,我這邊要是應了,就找個日子過來瞧瞧。”
“看你這樣子,肯定是應了!”
“嗬嗬,我打聽過了,那林家就一個兒子,今年十五,長梅姐兒兩歲。聽說脾性也是好的,沒什麼惡習。家裏有來錢的鋪子,日子也不會差。總比像我們這樣全指著這點地要強吧!以後梅姐兒過去了,也不會太辛苦!”
“這倒是。你是個疼孩子的,你要是認定了的,人總錯不了!”
梅姐兒在邊上臉上燒的火紅,想聽下去,卻也沒法繼續待,端著線蘿躲進屋裏去了。
蔡氏瞧著那背影,哈哈大笑,“我們梅姐兒臉皮子薄!”轉而接上麵的話頭道,“打聽是打聽了,可是人沒瞧見,我心裏終究是沒著落。這不,就想跟你合計合計,是不是找個日子我們先去探探。”
“探探是得的,明個初五,我正打算去集市買些繡料,不如我倆明個就去看看?”
蔡氏大喜,“好極!那就這麼說定啦!”
寶兒聽說要去鎮裏,有種困鳥要出籠的感覺,順帶著看一旁傻嗬嗬逗她的蘇柳也順眼了。
就在當夜,大家都要安眠之時,村裏出了件大事。在村長那裏酒醉之後的蘇雷頭,順手抄起蘇貴家門旁的鋤頭闖到蘇牛家,把蘇牛的一條腿給刨斷了。
聽說蘇牛當場就暈死過去了,血躺了一床,被褥子都給染紅了。蘇雷頭知道出大事了,連夜逃去了州裏。
大家都沒曾想是這種結果,好在蘇牛的命是保住了,隻不過那條右腿是殘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村裏老老少少都堆在蘇牛家院裏,籬笆院子也早被踩踏了,都湊在那裏議論紛紛。
沐氏切不想寶兒去看那種血腥場麵,逗上蔡氏,早早去鎮上了。
為防梅姐兒看不住蘇柳,蔡氏也把他帶上了。四人趁著露未幹,步行往鎮上去。
至於蘇牛家跟蘇雷頭的事,跟他們又有多少幹係呢。
一路上,蘇柳嘰嘰喳喳的,總是指東指西的讓寶兒瞧。寶兒總是無奈的別過頭去,對他不做搭理。偏偏蘇柳樂此不疲,一會兒給她揪朵小野花,一會兒給她拾片樹葉子。
礙於沐氏、蔡氏都在邊上,她不好施展暴力,隻得悶聲瞪他,唬的蘇柳一愣一愣的,挨了幾次瞪之後終於不再招惹她。
柳橋鎮本就離蘇家村不遠,半個多時辰四人就已經瞧見那鎮子門前的石牌坊了。
今個逢集,一路上進鎮子的人也不少。沐氏緊牽著寶兒,生怕她被人流衝散了。
柳橋鎮的主街不是特別寬,大約兩架四輪馬車的寬度。主街兩邊的鋪子有的還沒開張,有些也隻是剛撤開擋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