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賓館裏麵抽了一支煙,昂基打電話給我,說他已經到了。
我趕緊喊他等一下,我馬上下來。結了賬,出了賓館的門,朝著外麵一瞧。好家夥!昂基真能玩,喊了一大票人來了,估計他的夥計們全到了。
一個個掛著白帆,舉著花圈,浩浩蕩蕩的。
昂基看著我,苦笑一聲說,這都是按照我們中國風俗整的,不曉得行不行。
我點了點頭,說他整得太隆重了。我沒想辦葬禮,孫大力今兒送火葬場去,明天燒出來就一把骨頭。我打算帶他回我們那旮旯去,有啥事兒在那邊辦。
昂基說那不成,該咋整就咋整。即便人去了,不能就這麼窩窩囊囊沒了,該風風光光的走就得風光點。
我很為難,拉著昂基小聲的說,咱這不是中國來的麼?兜裏沒幾個錢,現在我包裏揣著的都國幣。等下殯儀館的“送葬車”來,我都沒錢付。
昂基聽到這話不樂意了,說兄弟間談錢傷感情,這些人他帶來的,他會想辦法。
我說那不行,不能讓你出了力再出錢。
我堅持要給錢,他執拗不過,就說當借的,到時候我還給他就行了。
我這才點了點頭。
很快陳小二開著車子來了,招呼我們運送屍體上去。
我去醫院裏麵辦了“屍體認領”,然後在昂基帶來的那群人吹吹打打之中,幾個人一起把屍體抬上車子,浩浩蕩蕩的隊伍送到殯儀館。
說來也是奇怪,以前我們村裏麵有人死,下葬或者送到火葬場去最後一刻。都是哭天喊地,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
可能,我跟孫大力感情很淡吧。昨天傷心難過了,今天反而沒啥感覺了,就站在那裏傻兮兮的看著殯儀館人員,抬著表哥的屍袋進去了。
辦完這些,陳小二悄悄出來找我,當然是為了要手機了。
醫院給的遺物裏麵,確實有這些玩意兒,我把手機給了他,還喊他記著,做了這一單生意盤店。
這家夥連連點頭,表示沒問題,賺了錢一定不讓我虧,高價盤點都行。
給了手機,表哥也送到了彬伊瓜,按照慣例,這些人來送葬了,今天我得請他們吃飯。可惜兜裏沒有錢,我讓昂基付錢,算賬上。店我盤了後,這錢一並給還了。
昂基喊我別客氣,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錢不錢都無所謂。還說讓我敞開喝,喝醉了,心情就不難受了。
那晚真是喝得人事不知,第二天一陣急促的電話給我吵醒。迷迷糊糊的抓起手機來,我就問了一句,“喂?哪個?”
電話那頭是陳小二支支吾吾的聲音。
我問他咋了?我表哥的骨灰出來沒有?
結果陳小二居然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大兄弟……那……那啥……有個事兒,我給你說,你……你可別發脾氣啊。”
我一聽到這話就坐直了,趕緊問他,咋了?
陳小二詭異的來了句,“你表哥的屍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