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們四劍客吹完牛逼就四散回家了。我跟燕偉約好第二天跟著他和他爹去牛市賣牛。農村家裏家家都養牛,平時可以幹農活,犁地,拉肥,母牛下了牛犢子還可以賣錢。燕偉家也有一頭老黃牛,體型巨大,尤其是那個牛**,跟個臉盆似的。一走一晃一走一晃,每當牛犢子想吃奶了,就跪在老母牛的**旁,一頂一頂的吃奶。這次去賣的小牛犢子長的也不小了,小牛出生的時候我們四劍客還圍著看熱鬧,看著燕偉他爹把手伸進老母牛的產道理去拉小牛的蹄子。才知道牛逼真不是吹的。
我早起來喝了一碗棒子麵糊糊就往外跑。燕偉家也不遠,村西頭。到了他家,看著他爹牽著老母牛就往外走。我喊了一聲:“叔”。他爹穿著大紅的工字背心,綠軍裝的褲子,黃膠鞋。一身炸裂的肌肉在牽牛繩的時候一晃一晃,用現在的話也是健美先生般的存在。“走”他爹從來隻說一個字,真他娘的霸氣。牛市離我們村也就二裏地,一進去已經有人把牛都栓好了,等著牛販子來談價。我們也進去找了個地方把老母牛拴好,牛犢子就跟著老母牛屁股後麵,還想著吃那臉盆大的**呢。
牛市裏有人不買牛不賣牛,隻靠著到處撮合買賣抽水。我們附近集上就有兄弟幾個專門幹這個營生。兄弟三人,姓馬,老大叫馬大,老二叫馬二,老三叫馬三。各個一身橫肉,平時不管買的賣的都不愛招惹這兄弟三人,十足的流氓混混。也沒有別的買賣,就指著這個吃飯,混錢。平時也總是欺負那些老頭老太太,強買強賣的也不少幹。
我們剛進牛市就看見馬三了,馬三斜著眼往老母牛這邊瞅了瞅,就又轉身跟一個賣牛的老頭墨跡。老頭那牛瘦也老,幾乎皮包骨,肋骨根根,肚子吸吸著。馬三這人斜眼,歪著頭跟老頭子說:“夥計,你這牛怎麼賣?”老頭子也是附近村上的,知道馬三是幹啥的,也就衝他伸伸手指頭比出一個三。那意思就是三千。馬三當時就回了老頭子一嘴:“就這牛,也就值兩千六”。老頭子也沒搭理他。馬三也就轉身走,開始在牛市踅摸熟人,想著做老頭這筆買賣。心裏想著:“我給他兩千八賣了,這老頭子得孝敬我兩百塊錢,李村的娘們還等著我給他扯花布呢”。馬三嘿嘿一樂抬頭就望,看見一個戴眼鏡的大高個子,挨著牛問價,指不定是買牛的。馬三歪著頭,晃著腦袋就過了:“哎,買牛嗎?”戴眼鏡的大高個子看著馬三:“買,你有牛啊?”馬三直接樂了:“你要幾頭啊?”大高個子:“你有幾頭,我要幾頭。”馬三也是多年的老地痞,聽話聽音,知道這個戴眼鏡的大高個子故意刺激自己。馬三一掀肚子,擼著袖子就要動手:“你找揍吧,我有一千頭牛,你都買了這事算完,你買不起,看我不打你個滿地找眼睛。”倆人也就快撕吧起來了,這時候又過來倆人,都是一身的肥肉,歪著腦袋,露著雪白的大肚皮。馬大,馬二看著自己的弟弟要打架,這是來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