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臉微微發燒,頭頸一撐,湊在他耳邊,吐氣嗬道:“急個甚麼,晚上再說。”
甄世萬見她添足少婦媚狀,言辭再不比以前束縛,投足亦是蠱人,心頭一喜,五爪一張,將腿上一瓣豐綿綿的臀兒啪嗒一聲狠拍一下,激得她麵紅耳熱,掄拳打了幾回,才是消停。
夜間用膳,甄世萬於府上予眾人一一打了招呼,將主母引薦出位,這番來去,崔嫣便於兩地皆亮了人眼,入了席位,算是名正言順。
洗塵畢,崔嫣回廂梳卸妥,等了半會兒,府上扇房燈火紛紛亮起,卻是猶不見那人,心忖方才他在席間晚膳用得飛快,眼神兒釘在自個臉上,恨不得將自己同桌上盤菜一同吞下去的作態難不成都是假的?想來竟有些氣憤,將雪杏叫去打探,才曉得他還在書房處理公務,想自己居然這樣大意,大事雖暫且過了,他到底還是個朝廷命官,現下比以前怕是更要忙碌,滿腔的兒女情長驟然消了大半,想去書房那頭望一眼,又怕擾了他正事,等來等去,和衣倒了床上竟睡著了。
甄世萬趕緊趕慌忙完手頭要事,回屋見她已是不省人事,隻好不著幅度地給她褪了外衫,靜悄悄鑽了被褥,抱了她纏頸入眠。
如此三兩日下來,二人雖是聚首,卻也不得有何再進一步親近。
這日甄世萬不如往常時辰散衙,待得戌時逾了三刻方回了府,一進屋,崔嫣便嗅得酒氣,才知是去往齊王府上飲宴過,突念起那名坤儀郡主,心思不覺有些發沉。
來京幾日,隻聽聞那郡主在宮城****其間受了重傷,一直於京內休養,雖自己跟梁俊欽講過,對坤儀並無操心,到底近在咫尺,丈夫與那齊王又是割舍不斷的關係,同那郡主必定也是時有機會相見,總歸有些失落。
待得甄世萬褪換衣衫,見妻子臉色猶垮得難看,忍不住將她一摟,壓橫於榻上,借了團團酒意,這些日的憋痛再是困不住,將她腰上軟帶兒一抽一拉,便躬趴上去。磨蹭幾通,那嬌妙身兒倒是一如昔日的蜂軟溫熱,凸鼓玲瓏,卻是宛如一根木頭,如何示好,也不動彈一分,頓曉得她心中確實不暢,手一托,將那一坨兒凝團乳酪抬得高高,腦子兀自不忘梁俊欽的醫囑,一激動,忘了避諱,呼吸重遝起來:“寶貝心肝,再給我多生幾個孩兒。”
崔嫣由他一撥一弄,已是有些透不過氣兒,心內疙瘩暫行鬆開,再聽這話,止別過頰去:“你總得有這本事。”
甄世萬見她口不對心,無奈偏愛她這幃間的喬裝作致,再矯情個百倍,也是可愛得緊,不覺失笑:“蓄了一年的糧草,你說有沒這本事。”
甄世萬笑她已是生過孩子的人卻如個童女一般,將她後腦一兜,抬了半寸起來,擱於臂上:“初兒,你我已是夫妻了,這夫妻之間的事,是天下再正常不過的,沒甚麼好臊的。”崔嫣見他在床幃之間,每回都害自己失態,偏偏還要扮作個最是嚴謹正道的師長,偏自個兒此事資曆尚淺,隻好尊師重道,不覺想氣又是氣不出,掄拳疾擂輕捶,止眼兒偷瞄,不忘避開那胸口瘡疤。
他由她任性半會兒,已汗流浹背,被他弄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苦笑:“心肝,待會兒給你怎麼玩都成,現下先讓我用一用。”
崔嫣抬頭凝了他,將他眉目口鼻端詳一番,卻是蹙眉斥了一句:“小時候恁的可愛,長大了卻是個禍害人的東西。”說著狠狠一剜,方是鬆開手去。
甄世萬當她隨口言語,冷嗬兩聲:“今兒便禍害你一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話之間已又猛竄入半寸。
崔嫣騰出手,得空將他臉腮一彈,他麵上一刺,卻是停下動作,眉頭一皺,眼眸凝了住,卻聽這小人兒在身下一動,麵上居然顯出些詭笑:“你敢禍害我?就不怕我罰打?”
甄世萬胸口中重重一跳,沉默了半刻,才是雙臂一箍,將她抱得緊緊,卻失絕了言語。崔嫣見他眉目疑結重重,麵上盡是複雜,並不說甚麼多餘話,任他攬了半晌,才覺下頭那杵硬又是蠕起來,也不再繼續深撩故弄,由他擺置。
他見她不掙不鬧,秀靨豔過嬌花,玉體賽過春紅,忍不住心潮湧動:“我的寶貝心肝肉兒,真是可愛得緊。”眼前更有銀光在飄,鼻腔一熱,頭一垂。
崔嫣張嘴便訝:“你怎麼又鼻衄了?”說著便用手去蹭他臉龐。
他本能拚個九成氣力頂住,被她柔荑驟然一挨,兵敗如山倒。
崔嫣見他呆如木雞地趴在自個兒身上,禁不住取笑:“是哪個才說一晚的!”她雖是並無心肝的調戲,聽了他耳裏,卻如遭大罪,頹喪整夜。
打從這一夜起,崔嫣每日便嗅到一股味道在這屋子內幽來繞去,氤綿不絕,細察之下,頗為熟悉,似是頭一回與他去青州祖宅時的那股子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