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2 / 2)

崔嫣一見甄廷暉與曹管事、青哥等人要走,稀裏糊塗地踉蹌著跟了兩步,昏噠噠喊道:“你……你們去哪裏啊?”甄世萬見她醉成這樣,氣不打一處,兩步跨上前來斥道:“你也回自己的屋子去!”

崔嫣被他近距低頭一凶,耳膜都要炸破,頓朝天上望去,捂住耳朵,苦著臉蛋喊道:“打雷了,打雷了,要下雨了!”說完便舉起兩隻臂,以掌代傘遮了頭頂,四下竄了起來,即時被甄世萬又是氣又是惱地捉了腕子,狠狠瞪著,才好歹安生了一些。

曹管事驚忖這回丫頭定沒好果子吃了。甄廷暉見狀也是大吃一驚,崔嫣一路昏睡,現下卻是發起了酒瘋,還被老爹逮個正著,就算饒過了自己,也不得放過她,怕她繼續惹父親的怒,撲上前去,朝她頻頻丟眼色:“嫣兒,你先乖乖回房去!”

崔嫣此刻天昏地暗,何曾看得見甄廷暉的眼色,小臂一扭,脫了甄世萬的手,嘟了檀口,嗚嗚憤道:“有個鉗子把我的手給夾了!”說著便跌撞湊到甄廷暉身後,拽了他盤帶,恨恨盯住前頭的人。

甄廷暉由她抓了腰,見父親麵上紅一陣白一陣,又是叱趕了自己幾聲,隻好掙出來,饒是再牽念也隻得先離了去。

崔嫣見側院方才還是熱鬧得不得了,此刻人去樓空,好不寂寥,望也不望餘下那人,僅搖晃著步履,昏頭耷腦朝裏院走去。

甄世萬眼巴巴見一幹閑雜人等都離了,飛身追了上前,堵住她去路。崔嫣喝懵了頭,早已眼前犯花,自下了肩輿都是認不清人,此刻也是懶得去看,憑了薄弱意識,隻想回到房間倒頭酣睡,見麵前黑影擋道,稍稍一愣,便轉了向,頭一撇,繼續醉步搖擺。

甄世萬隻當她故意充耳不聞,又聞了那一身酒氣,麵上冷鏘,依了慣例,將她拽拉入了偏屋僻室,因是無人居住的曠間,未掌燈燭,若非窗外投進的幾許月光照明,幾是黑黢黢一片。

崔嫣身子軟如棉絮,饒是反抗也不行,隻一把被他綁入胸懷,縛得緊緊,本來就身如炙熱陽在烤,近了火源,愈發是滾滾燒得如沸騰的爐上開水,很是難受,蹙起眉川,輕哼了兩聲,糊裏糊塗抬起手臂將他朝外推去,身子一退一鬆,無力氣支撐,一下子狼狽坐倒在地上,摔得臉頰都歪了半邊,雪雪呼了一聲痛。

甄世萬幾日之內親眼瞧著她摔了兩跤,心上已是煩了又躁,俯下身健臂一揮,滿滿當當把她撈了起來,還未及開聲,她卻是是咯咯大笑出來,笑到最後竟是捧了肚皮彎下腰來。

甄世萬見她發了酒瘋,滿心的責叱頓時已然不見大半,將她扶穩當,緩鬆開她,道:“我知道你心中不爽,為什麼又要這樣待自己?”

崔嫣兩腮嫣紅,笑如春花,半張著被酒意氤氳了的眸子,竟是貼近了兩寸,雙手一舉,摟住甄世萬的脖頸,道:“我快活得很!哪裏來的不爽!”說著又是原地轉了個滿圈,將自己當成了花間蝴蝶,口齒不清地撒嬌道:“你陪我喝!你再陪我喝!”說著勾了他下巴,又去捏他耳朵,末了竟是扯他束冠,少頃前尚存的排拒早已雲散煙消,宛若變了一個人。

甄世萬懷念她昔日對自己親厚,想她現下雖是酒後亂了性子,神誌不清,還是盡情享受這難得恩愛,由她在自己頭臉上胡鬧半晌,大手於她臀上柔柔滾蕩了兩圈,語氣盡是憐惜:“乖,摔疼了沒有?”

崔嫣禁了酒的身子受不得這癢,渾身一個激靈,卻又是有股憋不住的笑意,隻一下子吊在他脖子上,勾得緊緊,又使出周身氣力將他推至手旁的矮羅漢架子上,雙腿一撐,趴覆在他軀上。

因禁了一番動靜,人已經是嬌喘噓噓,她卻是扭動沒完,頭愈來愈沉,神智宛若飄在雲霄,行止卻是愈來愈動蕩,臉上半是暢快,半是痛楚。

甄世萬再是舍不得,抬起上軀一把捉了她纖腕,仰起頸子,想要離了榻給她倒杯水醒酒。崔嫣察他要走,周身一鬆,複將他壓坍了下去,頭抵於那一方堅寬胸膛,腳一勾,纏掛住他腿肌,死死黏住他不放離,什麼都不想,隻想箍著了個柱型物事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