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生命都有目的。可是許多人卻不了解,當我們對自己的身份毫不了解時,就會掙紮著不是想成為別人,就是想要變成我們不可能成為的樣式。我們把自己拿來與他人相比,然後老是覺得自己比別人差勁。當我們無法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式時,就會用苛刻的態度對待自己。我們開始產生不安,變得過度敏感、常常覺得很挫折、很空虛。我們變得隻專注於自己的事,老是不斷的想著自己,也想著自己應該是什麼樣的人。如此一來,就會強迫自己,要努力使事情像我們覺得該發生的方式發生。那樣的極端驅使著我們自我欺騙,也使我們對自己真正是什麼樣的人有不實的看法。常常,我們有很深的焦慮和空虛,既沒有安全感也沒有歸屬感。心為形役,人為物役,人為事役,活得不那麼灑脫。‘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歎零丁’,一唱三歎卻變成別人飯後的談資,了無生趣。
這個貌似相安無事的環境,一片前景大好的形狀,盲流特別多,盲目的忙,忙到迷茫。趕上一個激烈競爭的時代,卷進波濤洶湧的漩渦,加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觀念的深入人心,人們似乎真的已經不可能有“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任由天空雲卷雲舒”的淺淡心境了。以物喜,以己悲,顛顛簸簸地擺渡著人生苦短的幾十年,煙波江上使人愁,桃源望斷無尋處。依稀識得人間煙火,心結剪不斷理還亂;造化弄人,度不了紛繁的多愁善感。感覺是在預備著把自己投入自己參與編織的天羅地網,夢中不用清醒明白,醒著的時候滿眼撲朔迷離。真累,忙啊。年輕的我們,是這般情狀,生活是苦勞加疲勞,衰頹的視野,愴然的心態,卻儼然一副成熟模樣。
我們忙,忙著煞費苦心全麵鍛煉自己,忙著考這種證那種證,提升一點資曆,美化一下形象。周圍的環境讓我們覺得那是累積的籌碼,可以上一點台麵。如果真是學以致用的話,其實好多東西未必用得到。隻是,大家都抱著聊勝於無的心態,去磨蹭時間和空間,把自己擠得沒有時間和空間去思考、去從容。其實,坦白地說,抱了太強的目的性和功利性去攫取的東西,體現不出多少水平。提到鍛煉能力呢,都說是借助一個平台,發現自己,施展自己,真的是鍛了再煉,有些人就煉得八麵玲瓏,就算狐狸轉世的修煉也得甘拜下風,小奸巨猾,必要時深藏不露,驚人地老練,說到底隻為自己。讓人不明不白地上了一小步,俯視著下麵的,一臉高人派頭;抬頭發現上麵始終還有人,再上一步吧,更進一步吧,就那麼以攀爬的姿態存活著,一副畢恭畢敬的惺惺作態,別人不一定放在眼裏。至於考證什麼的,每個人都去考的就不用去湊熱鬧了。以應試的心態去應試,我們就隻適應應試,未必有真實的技能才能,未必懂得真實的生活,活得像木材器具一樣有什麼意思呢?如果值得考的,是自己內心深處喜歡的,就不要以應試的心態去麵對,否則跟褻瀆沒區別。抱著尊重的態度去存留一點長久的雋永的記憶,讓大腦化腐朽為神奇,有點真實自然的活化的東西順心流淌,那才叫格調,才有境界。
我們是誰,為了什麼呢?天天被心絲捆綁,牽強地苟活著,於是悵悵的呼吸像沉重的歎息。‘不麵對現實就無法超越自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什麼辦法淡定呢,逝者如斯,人隻是在蹉跎中尋找,不太明白航向,沒法準確定位。仰望什麼,仰慕什麼呢?當我們了解我們所仰望的是什麼時,我們就會得到自由。我們能自由地認出內心深處的渴望、寂寞和空虛,那也就應該可以找到一點確切的歸屬感了。當我們掙紮著尋找已然迷茫的目標時,實在沒有餘力清晰地思考和組織生活。無法做那些對自己身心有益的事,因為不知道自己到底配不配得到那些好處,也沒有能力往前走,因為掙紮過完每一天已耗盡所有的心力。心亡為忙,目亡為盲,如果我們能靜下來,花點時間與自己獨處,大概不會那麼焦灼被動,我們永遠都有新的生命層麵需要克服,我們的靈魂隨著年日的增長得以不斷的更新,不斷平衡,不斷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