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背對著我站著,看不清什麼表情。
“說吧,覓兒讓你來幹什麼……”悠悠的聲音響起。
我也不做作直奔話題道:“皇後娘娘早已經知道覓兒是裝瘋,怎麼這麼久過去了都不去‘林蘭殿’看看呢?”
“有什麼看的?”皇後冷冷的道。
“娘娘就不想知道太子妃為何不聽你的話繼續裝瘋嗎?”
一陣沉默。
“本宮早就說過了,叫她不要亂來,這慎夫人又豈是覓兒裝瘋賣傻能扳倒的,薄覓兒要作繭自搏, 本宮也幫不了她。”
夏風吹過,還帶著荷塘中的幾絲涼意,皇後緩緩的轉過身來,冷冷的瞪著我道:“隻是你身為‘林蘭殿’的女官,不好好勸勸覓兒而讓她胡作非為為,你可知罪?”
我愣了一下,皇後娘娘突然這般,讓我一時無所適從:“欺君之罪乃是大罪,這些天你可知道聖上為覓兒的事有多操勞嗎?”
皇後見我臉色變得蒼白,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繼續道:“聖上請遍了天底下所有的方士來給覓兒做法,到頭來他知道了你們這是在作假,可知後果?”
我慌張的跪了下來:“謝娘娘提醒!”
皇後冷哼了一聲:“你也不必如此,你是個聰慧的女人,我知道你早就想通了這點,隻是本宮實在不明白,你為何能夠應允覓兒在錯誤的道路上走的這麼遠?”
我抬頭深深的望著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也深深的望著我。
我幽幽地開口道:“我知道,娘娘也一直在提防著奴婢,隻是覓兒姐姐待我如親人般,就這些情分也足以讓奴婢死心塌地的跟著她,至於別的,奴婢都忘記了。”
聽罷此話,隻見皇後身形微微一怔,定定的看著我。
我望著皇後的目光也不閃躲。
“我選擇相信……”隻這一句話,便讓我控製不住的身子顫動,低聲抽泣起來,我說出這番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和勇氣。這番話中我已經透露出了無數無法估計的訊息,若是皇後娘娘對我有任何敵意,我隨時會消失在這深宮之中。
隻是飄搖的我必須選擇一個依靠,狡兔死,走狗亨的現實讓我不得不拋棄慎夫人而選擇別人,薄覓兒太過天真,注定鬥不過慎夫人。
皇後娘娘意外的接納讓我感激不已,我不知道我有什麼條件可以讓皇後接納我,隻是我知道,現在正是萬分關頭的時候,我必須搏上一搏,不然,一點機會都沒有……
還好,我博對了。
皇後娘娘笑走了過來,低身拉起我,抬起袖子,輕輕擦拭著我臉頰的淚水。我強忍住哽咽,竭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夏風似乎又涼爽了幾分,外麵的荷花在風中輕輕地顫抖著,十分美麗。
要想扳倒慎夫人,救出兒兒,我必須得找一個比慎夫人更加穩重的人,在來“椒房殿”之前我就已經想好要交代一切……
“說吧,你有什麼難處?”皇後也是聰明之人,沒有人會甘心替別人做細作,替皇後娘娘做細作的人也很多,其中的種種皇後自然很清楚,不是金子就能搞定的。
我竟然選擇了投靠皇後,自然也不會再有所隱瞞,低聲開口道:“我的主子皇後娘娘也許已經知道了吧?”
皇後轉頭看向我,開口道:“慎夫人她要你做什麼?”
我理了理思緒,望著皇後認真的眼神,頓了頓,開口道:“慎夫人她,她要我讓太子和太子妃反目,想讓皇後娘娘你和太後的關係破裂……”
皇後娘娘微微蹙起了眉頭:“你不是已經做到了嗎?現在啟兒都不怎麼去‘林蘭殿’了。”
“奴婢什麼也沒有做!”我低頭。
“嗯?”皇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看向我道:“怎麼說?”
“奴婢雖然年幼,但自進‘林蘭殿’的那日起,就知道了我和覓兒姐姐的命運是牢牢的綁在一起的,覓兒姐姐當不了皇後,我也別想活著出皇宮!”
皇後欣賞的看了我一眼:“難得你有這份心思,隻不過你就這麼確信成事之後慎夫人就會將你拋棄?”
我不語,隻是靜靜的望著皇後。
皇後瞬間明白看我的意思:“若是換做是本宮,事成之後本宮也是不會讓你活著出皇宮的,畢竟這些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了一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