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第二十四部(6)(1 / 2)

何其狂恨恨道:“你笑什麼?莫非這也被你家主人料中?”

少年回首吐吐舌頭,壓低聲音道:“主人特別提醒我這時候決不能笑,一會兒何公子可不要告訴主人,免得我受罰。”他雖沒有回答問題,但亦從側麵肯定了何其狂的猜測。

“你還真是個老實人。叫什麼名字?”

“承蒙何公子看重。我叫多吉,錫金語中是‘金剛’的意思。”

何其狂拍拍多吉的肩膀,大笑道:“你再敢給我酸溜溜地掉書袋子,我定要叫你家主人打你幾十大板,看你到底是不是有金剛不壞之軀。”

淩宵公子名震江湖多年,多吉本還對他稍有些畏懼,見他如此隨和,不由咧嘴而笑。

水柔清此刻已隱隱感覺到那尚未謀麵的“主人”對人性精準的把握似曾相識,決非桑瞻宇。她本還擔心何其狂受挫後大發狂性,卻見他麵色陰晴不定,嘴角噙著一絲古怪的笑容,不似著惱,反倒有種被人善意捉弄後的開懷。

多吉帶兩人進入那片密林之中。林中皆是參天大樹,枝葉繁茂,枝丫盤根錯節,看似前行無路,但隨著多吉左右各轉幾步後,麵前豁然開朗,露出一塊空地,坐落著三間木屋。

一位白衣人於屋前端杯靜坐,身前放著一張木幾與兩張木椅,幾上除茶壺與酒杯外,再無他物。

木屋僅以木材搭湊拚接而成,一望而知是臨時修建,僅可遮風擋雨,茶幾與木椅亦是做工粗糙,但看那白衣人悠然的姿態,倒渾似坐於皇宮之中。

白衣人並不起身,懶懶道:“兩位別來無恙。皆是舊識,便無須客套了,請隨便坐。茶酒自用吧。”

望著白衣人那如沐春風的麵容,水柔清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宮滌塵!

何其狂毫不客氣地坐在宮滌塵對麵,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你先回答我,那個出現在桑府外的少女是不是你故意派去誘我們來的?”

宮滌塵淡然道:“我一定是聽錯了,聰明的淩宵公子怎麼會問這麼愚笨的問題?若是我的手下那麼容易露出破綻,我又憑什麼與你訂下同盟?”

何其狂哈哈一笑:“說得好,我自罰一杯。”

宮滌塵輕輕一招手,一旁轉過那白衣少女,對何、水二人道:“我叫白瑪,方才失禮了。”她的聲音清澈如泉,臉上依然保持著那神秘的笑容。按理說略含歉意的話語被她說得如此簡捷隨便,令人不免心頭有氣,但何其狂望著她那不食人間煙火、宛如仙子的麵容,又發作不得。

宮滌塵解釋道:“白瑪母親早亡,三歲時又親眼目睹父親遇害,神智大受刺激,曾十餘年不發一語,說話略有不當處,兩位不必放在心上。”

水柔清想不到這個美麗少女亦是孤兒,相比之下,自己畢竟還曾受過父母十幾年的關愛,不由對她大生同病相憐之意。何其狂卻想到凡欲成大事者,決不會信任這樣一個心智偶爾失常的女孩,而宮滌塵卻是知人善用,用之不疑,不禁隱隱有些佩服,又倒了一杯酒痛飲而下。

宮滌塵道:“何公子想必有一大堆問題問我,為何隻貪杯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