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騫聽不出這詩到底什麼意思。
他卻發現白居易和薛濤的臉都紅了。
在座的其他人,卻都鼓掌大笑,都說:“蕭郎作得切,以詩作媒,催促白樂天早動情心,好極了。”
原來,蕭免詩裏,暗有所指。白居易鍾情於薛濤,人所共知。兩個人年紀都挺大了,卻是未曾婚配,本來是天作之合,可是卻總是鏡花水月,難以成緣。
原因,便是因為薛濤是“風塵”中人出身。
古人對於出身門弟,看得極重,白居易雖然身為一代大文豪,卻也難以免俗。
蕭免等人,深知其中關竅,因此盡朋友之道,從旁勸慰。但是此類情事,又不好明說,隻能以詩作介,宛轉達意。
這樣吟詩作對之間,把友情相勸,盼望好事早成之意,傳達給兩位才子才女。雖然不著一字,但是借著詩句,卻是表達得明明白白。
在座的,盡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大才子,自然聽得心領神會。滿屋裏稀裏糊塗,既不明白詩句所雲,又聽不出所以然來的,就隻有一個羅子騫了。
白居易和薛濤的臉,卻是全都紅了。
……
羅子騫酒足飯飽,從白居易家裏告辭出來,蕭免對他說:“明天,你可否到舍下一敘?”
“是,我一定去。”羅子騫高興地說。
大舅哥相邀,自然立刻答應。不管白居易這段姻緣怎麼樣,我羅某人這段姻緣,隻怕是要水到渠成了。
高興。
穿越到唐朝,首先保住性命,而且還娶個媳婦,這……想起來也挺美的。
……
第二天,羅子騫買了一大堆綢緞、珠寶之類的禮物,穿了一身新衣服,前往蕭免的家拜訪未來的大舅哥。
要說羅子騫,長得確實儀表堂堂,小夥子肌肉發達,肩寬背挺,麵相英俊,穿上一身唐朝的圓領寬袖長袍,當真是風流瀟灑,一表人才。
蕭免全家熱情接待,蕭柔更是臉上樂開了花。
家丁蕭二保,笑嘻嘻地說:“羅郎,你還認得我麼?”
“哎喲,二保,對不起,咱們不打不相識。”
“嘻嘻。”
迎進客廳,免不了酒肉款待,羅子騫發現,大舅哥家裏不用坐那個難受的布墊子了。
他們拿出了象馬紮那樣的低矮木座,叫做“胡床”,大致相當於現代的板凳。舒服多了。
“湊合著吧,”羅子騫心道:“若是讓他們體驗一下二十一世紀的沙發,不知道會不會舒服得驚掉了下巴。”
大家閑聊,很自然地聊到白居易等當朝大員。
蕭免搖頭歎道:“大家都盼著白、薛二人,以詩作媒,琴瑟和諧,可惜呀,薛濤出身風月,總讓白樂天難以跨過這道檻去。”
“哦?他嫌薛濤出身貧賤麼?”
“白樂天胸懷闊達,本也不會這麼狹隘,但是婚姻乃人生大事,家族約束,畢竟難以棄之不顧,薛濤幼有才名,隻不過困為父親病故,貧困無著,十六歲入了樂坊,投身風塵,真是可惜了。”
羅子騫有些難以理解,“不至於吧?如果兩個人真的兩情相悅,又何必考慮出身門弟?”
蕭柔在一旁瞅了瞅他,“瞧你說的,不考慮出身門弟,考慮什麼?”
把羅子騫給問住了。
是啊,這是唐朝。
古代人,就是講究這個的,你以為是二十一世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