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下,羅子騫看見,這間屋裏,掛著一件絲巾,顏色鮮紅,顯然是女人衣物。
彼時一般人都穿綿織粗布,平常百姓,因此被稱為“布衣”,薄而輕的絲綢緞子,隻有富人才用得起,這件絲巾輕薄華貴,是綢緞麵料,應該不是普通百姓穿戴得起。
而且……這是個寺廟,不應該有女人房間。
空空的屋子裏,透著一股怪異。
他不敢在屋裏久呆,一把將那條絲巾拽下來,匆匆走出屋外。
外麵,依舊是一片鴉雀無聲。
漆黑的寺廟裏,靜得似乎掉在地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淡淡的月光,透過老樟樹的葉子,落在地麵上,斑駁陸離。
讓羅子騫感到心裏發毛的是,獨孤丘、海大豹和李雲,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他們不是在搜查各個房間麼?
怎麼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們的動靜?
這時候,羅子騫一陣後悔,寺裏無比怪異,大家不應該分開。
他提著七星劍,匆匆奔到一個房間,打開來,裏麵空無一人。
來到另一個房間,打開來,依然空無一人。
整個寺廟裏,空空蕩蕩,似乎就隻有他一個人。
壞了。
那三個人,就象憑空消失了一般。
那個提著燈籠的小沙彌,也找不到。
大雄寶殿裏,巨大的佛像泥胎,瞪著眼睛,如同恐怖的怪獸。
羅子騫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粗重起來。
怎麼辦?
他提著寶劍,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惶恐不安。
四下搜索,隻有那間有脂粉香氣的房間,有亮光,那是自己剛剛點起的蠟燭。
就象被那一點亮光所吸引,他不由自主地,邁步又往那間房裏走去。
門,虛掩著。
羅子騫愣了一下,自己剛才從這間房裏出來的時候,把門關上了嗎?
似乎是沒有,但是也記不清了。
他把木門推開,邁步走進去。屋裏窗台上那支蠟燭,被他進門的風一帶,忽閃忽閃搖動。影子映在地上,忽明忽暗。
屋裏有亮光,仿佛使自己的心理得到了一絲安慰。
他走進屋去,坐在靠牆的一把栗木椅子上,低著頭苦苦思索,自從進入這座寺院以來,種種怪異,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寺裏有敵人。
羅子騫學過現代科學知識,不會去相信“鬼怪”之類的迷信說法,毫無疑問,這裏是敵人布置的一個陷阱,海大豹、獨孤丘和李雲,一定是落入了陷阱裏。
那麼這屋裏的脂粉味兒,還有紅色絲巾,又是怎麼回事呢?
想到這裏,他覺得那股脂粉氣息,更加濃重了。
難道……
他抬起頭來,扭頭在屋裏四下觀察。
突然間,他猛地跳起來。
呀——
就在屋子一角,另一張栗木椅子上,正坐著一個女人!
這屋裏有人!
自己進來的時候,並沒仔細察看,她是一直坐在這裏嗎?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
一陣毛骨悚然。
羅子騫隻覺得頭皮發炸,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