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念念情深(2 / 2)

“那蕭苧姐姐呢?你還帶她一起走嗎?”

“經過過這麼多,我想她已經看得很清楚想得很清晰了,帶不帶她走,已經不是由我決定。”

“可是,蕭苧姐姐一直都很喜歡你,她無怨無悔的跟了你三年,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嗎?”羽汐著急,他應該是喜歡蕭苧的呀,不然為什麼每次遇上飛來橫禍的時候他都那麼緊張蕭苧。而且遇上七劍俠那次,他分明丟下她去救蕭苧,這不是說明蕭苧在他心中比她更重要嗎?還有,蕭苧昏睡三天三夜的時候,他不辭辛苦的照顧著蕭苧,這難道不是在乎蕭苧的舉動嗎?她是有點迷糊,可是她這麼迷糊都能看得清楚,他這麼聰明睿智的人,難道還看不明白嗎?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那你呢?我也無怨無悔的陪著你很久了,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尹易遂苦笑著打趣。

“這、這怎麼能一樣呢。”羽汐更加著急。

“傻,”尹易遂苦笑著撫摸她的頭,喃喃說道:“其實性質都是一樣的。”頓了頓,接著說道:“她會遇上對她好的人,而我不是那個人。”

羽汐無言垂淚。

不遠處的蕭苧淚眼婆娑的默默站著,隨後無言轉身,一語不發的離去。孤寂的背影如同第一次看見他們親密相摟時一樣,淒涼寞落。

“我該走了,你保重。”尹易遂鬆開羽汐,淡然笑道。

“那、我送你吧。”羽汐哽咽。

“也好。”尹易遂沉沉。

天似乎有些冷,羽汐搓著手,心裏沉甸甸的,感覺很酸。

天涯海角,就此別過,從此風雨豔陽,各自安好。

眼淚不知不覺就上來了。羽汐望著他寂靜的背影,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終須一別,她留不住。

正抬頭,歐陽澈翩翩走來。羽汐擦了擦眼淚,指著尹易遂低聲:“他要走了。”

歐陽澈先是沉默,後對尹易遂道:“蕭苧也離開了。”

離開了?尹易遂陷入沉默。跟了他三年的人,終於是走了。雖然那三年中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甩掉她,也期盼著她自己離開的這一刻快點到來。可是當這一刻正真來臨的時候,他卻感覺很不是滋味。三年了,他早習慣了有她在身邊,她突然這麼一聲不吭的消失,他竟然有些難過。曾經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湧來,曆曆在目。默默承受一切痛苦的緊緊跟隨,絕荒禁地裏的生死相許,碧波潭外的無聲淚流,抵擋歐陽澈時的奮不顧身,中銷。魂水的頑強克製,手刃南星樹時的舍命相助……她總是這樣處處護著他,他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以後,他的江湖,沒有羽汐,也沒有她了。曾經的患難之交,現在即將天各一方,怎能不感慨悲涼。

“尹易遂,你去找蕭苧姐姐吧,別讓她在江湖中走散了。”羽汐一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的模樣。

尹易遂沉默了須臾,淡然開口道:“她有自己的人生。”

羽汐站在原地打轉,眼裏裝滿離別的憂傷。悲秋傷冬的氣息在周圍流動,心裏被堵得慌,一種此生難再相遇的情結緊緊攥在心底,讓人眼淚發燙。

蕭苧姐姐居然不辭而別。她會去哪兒?還會回來看她嗎?相遇如此不易,分別又這樣隨行,自此一別,再見又是何年何月。

離開的人總是比被留下的人輕鬆,被留下的人總是比離開的人傷情。

“決定要走了?”歐陽澈麵容平靜,眼底閃著不言的“珍重”。

“嗯。”尹易遂亦平靜,隻有羽汐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我和羽汐會等你和蕭苧的好消息。後會有期。”歐陽澈聲音堅定。

等他們好消息?尹易遂苦澀一笑,想開口辨別,又無力搖頭:“有緣再見,各自安好。”

“保重。”歐陽澈啟聲。

“保重。”尹易遂轉身。

羽汐默默淚奔。

尹易遂就這樣頭也不回,大步消失在喧囂紅塵裏,同蕭苧一樣,沒了音跡,自此再無半點消息。

不久後,江湖中人發現京城歐陽府已人去樓空,偌大府邸頃刻間易主,物是人非。連傳說中的婚禮,都沒有舉行。

再沒有一個女子穿行人間解衣取囊,再沒有一個男子白衣翻飛緊隨其後。江湖中沒有了天下第一神偷,繼而就沒有了天下第一名捕。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處,就像沒有人知道當年獨自離開的一男一女,如今身在何方,是否安然。

再見時,或許皆已白了發際蒼了容顏,過往心酸憔悴皆不必細數,自有一碗甘醇的烈酒,可以撫慰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