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楊管家那時去後花園做什麼?”雲寄桑輕描淡寫地問道。
“稟雲少爺,府裏人少,後花園一向是歸小人照料的。那裏雖然沒什麼東西,可小人每隔三五天都會去園裏巡視一番的。”
“那楊管家當時還見到過其他人麼?”王延思在一邊又問。
楊世貞想了想道:“我來到後花園時,隻在附近見到那啞仆在打掃,其他人倒是未曾得見。”
王延思眼中銳光一閃:“啞仆?嘿嘿,隻可惜他是啞巴,怕也問不出什麼。既然如此,王某也不便多問了。諸位,鬼物既現,怕魏府中又不得安寧了,今晚各位還需小心才是。”說完,他抬頭向門外望去。
門口的雕梁上,一隻小小的鈴鐺正迎著風,邪異而愉悅地搖擺著。
“如此說來,陳子通想必看到了些什麼?”聽罷了雲寄桑的複述,卓安婕修長的食指輕叩著梨木書案,推論道。
雲寄桑點了點頭,輕輕放開了明歡的小手:“看當時的情形,他顯然在懼怕著什麼。若是當眾詢問,他未必肯講。看來我要盡早到陳子通那裏去一趟了,遲恐生變。”
“也好。”卓安婕點了點頭,“明歡看來一時還醒不了。這裏就交給我吧,你自己也要小心在意。”
“那我去了。”雲寄桑摸了摸尚在昏迷中的明歡的小臉,便想起身離去。
“等等!”卓安婕忽然叫住了他。“師姐還有事麼?”雲寄桑停下來。
卓安婕拿起燈籠點上,再遞到他的手中,然後又為他整了整衣領,歪頭看了看他,這才展顏一笑:“好了,去吧。”
雲寄桑在她為自己整理衣領時身體有些僵硬,心頭仿佛有隻火熱的蛹兒癢癢地蠕動,一忽兒又化成飛蝶,把整個五髒六腑燒了個滾熱。強抑住心頭的火焰,他飛快地向她點了點頭,匆忙向陳啟的住處趕去。
大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昏暗的天色中,被大雪覆蓋著的魏府顯得淒清而荒涼,唯有幾隻歸巢的麻雀喳叫著,給這空蕩蕩的宅院增添了幾絲生氣。那鬱鬱的鬆林間,雲寄桑隱約看到那醜陋的啞仆正蹣跚著打掃道路上的積雪,他身後不遠處,徐嫂正提著燈籠,為他照明,口中還喃喃地說著什麼。雲寄桑輕歎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離得還遠,就看到陳啟的房中燈光明亮,窗上還有人影憧憧,心中不由一鬆。待得推門進去,卻不禁愕然,原來屋內的人卻不是陳啟,而是捕頭王延思。
見他進來,王延思也是一愣,隨即笑道:“原來是雲少俠,看來我們倆都想到了一處,隻可惜我們來遲了一步,你那個諸葛學弟自己不知去了何處,卻在這裏給我們這兩個司馬懿擺了一出空城計。”
雲寄桑心中不由一緊,若是陳啟真的在後花園看到了什麼,隻怕凶手未必肯放過他。想到這裏,心中更加焦急,隻是魏府這麼大,一時卻不知到何處尋找,若是離開後陳啟剛好回來,反倒不妙。
王延思突然道:“我看不如這樣,雲少俠且在這裏稍待,我到處找找。若是找到了,便領他來這裏如何?”
雲寄桑想了想道:“隻能這樣了,如此便多勞王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