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來到這裏就一直待在學校,也沒有出來過。所以除了學校之外對我來說都很陌生。這座所謂的公園當然也不例外。趙媚將車停在了公園門口,白樂和小雪下車去公園拍照,我和趙媚則留在車裏。“記住,隻管拍照就好!”我將相機遞給她們,一再的叮囑道。“是,長官!”白樂敬了一個並不標準的軍禮,隨後笑嘻嘻的拉著小雪進了公園。我暗自搖頭,果然心大什麼也不怕,雖然她不記得我了,但這大大咧咧的性格卻一點都沒變。直到她們拐進了公園的小路,看不見人影,我才收回目光。硬說它是公園實在勉強,這地方並不大,而且背後還有未開發的山包,這些山連綿著幾乎覆蓋了整條街的背後,而且老樹盤根錯節,要是那細長人躲進了山裏,無疑是大海撈針。而且這山似乎和學校的後山連了起來,誰也不能保證裏麵沒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已經快要五點,天也陰沉起來,似乎隨時都會有大雨,幾個在公園裏閑逛的老頭老太太匆匆忙忙的走掉了,昏暗陰沉的天空下,背後的群山像一隻隻潛伏的巨獸,張著黑洞洞的巨口,等待著獵物。
“你很不一樣。”我將腦袋靠在車窗上,盯著山上黑壓壓一片的樹林。坐在身邊的趙媚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我就是一普通人。”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但我還是回答了。“不,我看人很準。”她又重複了一遍:“你不一樣,我幾乎走遍了市裏的事務所,找了無數的偵探律師,沒人肯相信我,更不會有人幫我。而你不但信了,還這麼不予餘力的幫我。隻有兩種可能。”她頓了一下:“要麼真的是什麼都不怕,初生牛犢不怕虎。但看你的樣子肯定不是……那就隻有第二種可能了,你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說得是假設,但她語氣有不容置疑的篤定。“或許是吧。”我直起身來,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以前曾經經常跟這些東西打交道。”我亦真亦假的回答。“嗬嗬。”她竟然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我轉過頭,她雙手握著方向盤,直視著前方:“她們已經進去很久了。”“才十幾分鍾而已。”我看了下手機,不解地看著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是嗎,你看這天,快要下雨了。”她雙手依然死死抓著方向盤,就好像全神貫注的在開車一樣,但此刻的車是停著的。
我被她這兩句不著邊際的話搞的有些發愣。從剛才,趙媚就變得有些奇怪,我看著她毫無表情的臉,完全沒有了開始的驚慌失措。
她表現的太淡定了。我心裏悚然一驚!是的,我終於明白哪裏不對勁了,她表現的太淡定了!失蹤的是她的孩子,現在生死未卜,她卻一臉淡然的在這裏跟我討論天氣?!現在的趙媚簡直和一開始進事務所的樣子判若兩人。但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她的孩子離奇的人間蒸發了,而唯一的線索就是照片中那模糊不清的影子……。
等等,我突然發現,這一切,都好像有人在暗中操縱一樣!孩子失蹤,我們去趙媚的家中調查,擺在孩子屋裏顯然的照相機。趙媚給我的細長人的資料,還有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這些零碎的線索串聯起來,就好像連接木偶的一根根細線,操縱著一切。而我,就是那個木偶。
因為我曾經經曆了那麼多詭異的事件,所以一開始就先入為主的以為這也是某種怪物在作祟,但如果不是呢?看著如今一臉淡然的趙媚,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這一切都是人為呢?某些人拿出了巨大的魚餌,來誘我上鉤……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天越發陰沉起來,我忽然想起了剛才趙媚說的那句“她們已經進去很久了。”是白樂和小雪?!這些人目的不在我,而且她們兩個!我打了一個激靈,猛地打開了車門,悶熱粘稠的空氣在黑壓壓的天空下顯得異常壓抑,我將手裏的那疊打印的資料摔進車中,衝向了公園裏。可還沒走幾步,就發現白樂領著小雪已經出來了。我的身體一滯,硬生生的停在了那裏。看著匆匆走過來了白樂,心裏越發疑惑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我轉頭看了一眼車裏,趙媚正望著這邊,她沒笑,也沒有表示疑惑,而是機械化的毫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