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雨越下越大,不過這並不能阻止大學生們的熱情,整個街上依然是人來人往,直到晚上人才少了一些。不過雨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就這麼持久的淅淅瀝瀝了一天。吃完飯白玥就去睡了,白天淋了雨搞得她現在說話有了濃重的鼻音,看樣子是感冒了。雖然她依然表現出一副古靈精怪生龍活虎的模樣,但還是被白樂強烈要求著喝了藥去睡了。和白樂聊了一會兒後我就準備去關門,反正這個店也不會來什麼人,早關門晚關門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回房間上會網。當我來到門口時,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斜對門的店麵一間開了,可是隻是開著門,透過玻璃門,黑洞洞的裏麵什麼也看不清。我記得在我從永寧街上大學開始,這個店就從來都沒有開過,難道現在賣出去了嗎?而且更奇怪的,在這家店的門簷下麵豎立著一個稻草人,是的。就是農田間用來驅趕鳥雀、防止其偷食糧食的那種用稻草紮的人。細碎布條縫上的鼻子和眼,還有咧開的紅色嘴角,黃色嶄新的白邊草帽,而且還穿著同樣嶄新的短袖衣服,雖然是草紮的人,遠處看去這一身新衣服,別說還真像一個真人站在那裏一樣。難道這家店被買下來是賣這玩意兒的?不過看這個稻草人紮的這麼精致,真不像是放到農田裏的東西,倒像是收藏來用的。這又跟我沒什麼關係,瞎想這個幹什麼?我搖搖頭,把門從裏麵反插上。
回到屋裏看到白樂還在那裏看著電視劇,韓國的毒藥劇搞得白樂這個情感容易受到觸動的姑娘淚眼朦朧。“我說你還不去睡?”我拿起一罐飲料灌了一半,打了一個響嗝。“你這麼急著我去睡幹嘛?去和小女生約會去?”她撇我一眼,眼圈還是紅紅的。“我的大小姐,外麵下著這麼大雨,我上哪約會去?要約會也隻能在家裏約會啊……嘿嘿,我隻是上樓去上網。”我趕忙表態,現在關係好不容易更進一步,可不能功虧一簣了。“哼,又去看你那些電影!”她撇著嘴不理我了,眼睛又盯著電視機裏麵哭的捶胸頓足的韓國棒子。“額,我那叫研究懂不?不過嘛……要是白樂大小姐肯賞臉和我一起研究的話,我想我會很高興的……。”我嘿嘿的搓著手。“去你的,那樣我就很不高興了,誰,誰跟你看那些東西……我,我去睡了。”這丫頭臉皮還真是薄,隻是這麼說了兩句就紅著臉跑上樓去了。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裏一陣的激動,她沒有生氣,她害羞了。
我哼著小曲關了電視,一扭一扭的上了樓。房間裏的窗戶還開著,吹得窗簾嘩啦啦作響。我走過去收起窗簾,一陣愜意的涼風吹來,這可比空調要好的多了。看了看外麵的雨夜不算大,就直接開著也不會有雨水被吹進來。開了電腦,八百年不曾登陸一次的QQ號碼自動登陸了,緊接著滿屏幕的幹爹新聞就跳了出來。
雨又開始大了起來,沒過一會兒大風吹得雨水零星的都濺到了屏幕上。沒辦法,隻能再次起身把窗戶關上。我把吹出去的窗簾拉回來。正想要關上窗戶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影走了過來。雨下的這麼大,會是誰半夜還出來?
知道他走到門口的路燈下時,我才看清楚,身上披著一塊黑色的雨氈布,頭上還帶著鬥笠,褲子也是破破爛爛,腳上踩著兩隻顏色很明顯不一樣的拖鞋。能這樣打扮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神經病,一種是流浪漢。而這個人明顯就屬於後者。因為他當他走過我的事務所店門的時候,明顯的猶豫了一下,然後轉身靠近了我的斜對門,那間半夜依然開著卻沒有任何亮光的玻璃門前,更準確的說,是那個稻草人的麵前。
因為那個精致的稻草人是被立在門簷下的,所以身上穿著嶄新紅色格子的衣服也絲毫未濕。流浪漢隻是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後,便拿下了自己破爛的鬥笠,然後摘下了稻草人的戴在了自己的頭上,蓬鬆髒亂的頭發甩了甩,他似乎很滿意。我總算明白了,看來是這個人是看中了稻草人身上的一身新的衣服了。
沒過一會兒,流浪漢開始脫稻草人身上的衣服,果然貪心不足,想想也是,一個帽子而已,怎麼可能就此罷手呢?這對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似乎是很重要的。我忽然有些幸災樂禍起來,這下也並不急著管窗戶了,就這麼用窗簾掩著身體,悄悄露出半個頭往外看著,想看看萬一這下突然在屋子裏出來一個人,他會怎麼辦。
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並且伴隨著了隆隆的雷聲。外麵刮進來的風透著絲絲冷意。我盯著下麵,忽然感覺稻草人紅色的布條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我一愣,自從身體變異後,我的視力可謂是出奇的好,所以敢保證沒有看錯,看著比之前更加彎翹的紅色布條,心裏疑惑重重,是我看錯了嗎?還是本來就是風吹的呢?我拍了拍腦袋,心想在衝葉縣的那座山頂別墅被搞得變成疑神疑鬼的了,一點小問題就搞了半天。
流浪漢似乎沒什麼感覺,依然不徐不緩的接著前麵的衣服扣子。可是漸漸的我才發現真的不對勁了。稻草人的臉上紅色布條已經彎曲的越來越明顯。而且原本黑色紐扣眼睛,此刻卻也成了半圓!這,這還正常嗎?開玩笑呢?稻草人活過來了?!
衣服已經被脫掉了大半,裏麵橙黃發亮的稻草顯露出來。一陣的暴雨也已經接近了尾聲,又變成了白天的稀稀拉拉。“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我瞪大了眼睛,稻草人的手臂忽然動了一下,是幻覺嗎?可是那很明顯的彎折,而且遠比筆直的胳膊此時已經呈四十五度角衝向了流浪漢的方向。即使再大的風也不可能吹成那樣啊!那個流浪漢男人也絲毫發現了不對,瞄了一眼已經詭異彎折過來的胳膊,但依然不死心的匆匆脫著稻草人的衣服,可是越著急就越脫不下來,衣服就好像牢牢的粘在稻草人身上一樣,一會兒他從原本的脫已經變成了狠狠的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