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楓凝隻覺得雙頰紅燙,急匆匆地抗議。“哦,那就是回來時候的事嘍?”“就是啊……”楓凝話說一半,無力地倒向沙發的另一邊,抱著軟軟的抱枕,抗議地看向月森鈴:“哪有這樣做人家母親的嘛!”“那你是比較喜歡彩菜嘍?”月森鈴一臉委屈哀怨。“拜托……”手塚伯母根本和你就是一個性格的嘛!楓凝扭了扭身子,把自己埋進沙發中,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看著耍賴的女兒,月森鈴露出淺淺的酒窩,目光如水,溫柔中帶著欣慰的笑意。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女兒,月森鈴突地開口:“晚上去見見安德魯?他很想和你道歉呢。”撅了撅嘴,楓凝扭了頭:“不要!”女兒難得露出的嬌態逗笑了月森鈴,停了一停,緩緩低語:“真的不見?”
過了好一會兒,楓凝別扭的聲音傳來:“哼哼,見就見,誰怕誰啊。”滿意地微笑,月森鈴細細品味著杯中的奶茶。因為是很重視的人,才會為受到的傷害難過。算了,好歹熬了安德魯家那小子快一個月了,看他被內疚折磨的差不多,自己才帶著人過來。想來,凝兒能回日本還是拜他所賜,應該不會太過難為他吧?嘛,算了,考慮太多會老的。注意保養注意保養,恩恩。
月森鈴一臉愉快地把某個可憐人拋到腦後,捏著女兒柔軟的小手,心裏是濃濃的溫馨熨帖。
——————————————我是你欺負我女兒我就折磨你的分界線——————————————————
和安德魯的見麵並沒有什麼激烈的火花產生。楓凝在最初始的憤怒傷心過後,也是漸漸的平靜了許多。隻是,當初最不能相信的那個場麵,依舊駐留了少女深深的不願相信。想起那個讓人望而生憐的美女,想起被哀戚地重複著的“相愛該被成全”,想起逐漸信賴的哥哥防備控訴的眼神,依然讓少女不免揪心。
隻是,那又怎麼樣呢?初至異國,不論出於什麼目的,安德魯哥哥確實伴著楓凝度過了難熬的一段日子。自己,本也沒有理由要求對方無條件的信任不是麼。願意相信便相信好了,不信了那就不信吧。其實,不過是自己太敏感脆弱了吧。誤會,解釋了不就好了?明明是知道這道理的,可是,就是不肯接受呢。到底,還是被木頭寵壞了。
安德魯看著麵前神遊的楓凝,心裏頗為懊悔。本來,這個妹妹對自己信任親近的單純感情,自己清楚的很,卻在得知那個震撼的消息時,下意識的冤枉了她。明明是那麼善良淡漠的女生啊,自己當時怎麼就認為她用心不良?
不鹹不淡的,楓凝結束了晚上的會話。怨,是不怨的。信任,卻是再填不回那裂縫了。對這位陽光親切的哥哥,楓凝還是充滿了感激的,但是,楓凝還是有些膽怯。一次的不信賴,就夠了。一直以來,楓凝都極度缺乏安全感,也因此,對感情更為完美主義。理智上明明再清楚不過的,卻還是做不到釋然。
躺在軟軟的床上,楓凝摟著母親的胳膊,安靜的閉上眼睛。劇烈的情感在胸腔內翻騰,揪著楓凝難以入睡。暖暖的午後,少年站在家門前與自己告別的身影,莫名地清晰深刻。當時的木頭,在擔心嗎?想起下車時第一時間看到的木頭,看到他臉上無法忽視的關切擔心放鬆,楓凝輕輕蹭了蹭枕頭,漸漸放鬆。沒關係,至少我相信,你是相信我的,比我自己,更相信。因為,我也是這樣啊。木頭……
終於,少女沉沉睡了過去。身旁,月森鈴翻過身,另一隻手輕輕地將女兒摟近懷裏。我隻希望,你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