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槍立馬?”虞照呸了一聲,“他橫屍還差不多。”
穀縝笑道:“不但橫屍,還是立馬橫屍。”
虞照哈哈大笑,拍手道:“說得好,咱們這就一擁而上,給他來個立馬橫屍。”
仇石神色冰冷,淡然道:“雷瘋子,你別太張狂,你瞧瞧,這是什麼?”說著將手一揮,湖對岸山崖上陡然吊下一對男女,雖是五花大綁,眾人仍是一眼認出,男的是左飛卿,女的正是寧凝,二人神氣頹敗,顯然吃了不小的苦頭。
眾人始料不及,各各吃驚,仙碧縱身欲上,仇石卻陰笑道:“仙碧師妹,你若妄自上前,風君侯和寧姑娘隻怕沒命。”
仙碧一驚,舉目四望,隻見兩側山頂上探出數十人頭,紛紛張弓搭箭,指定崖上二人,如此相距甚遠,五人就算有天大的神通,也休想在箭發之時越過虹橋,救下左、寧二人。
仙碧氣為之塞,含怒道:“仇石,你要怎樣?”
仇石笑道:“當然是請你們回去。”
仙碧大皺其眉,盯著穀縝冷冷道:“這就是萬歸藏的法子,我倒想看看,你怎麼用他的法子勝他?硬闖上去麼?”
穀縝不禁苦笑,尋思:“君子和小人鬥,一輩子都是輸家。看來我心還不夠硬,終究做不了萬歸藏。”想到這裏,轉身下山,陸漸吃驚道:“你做什麼?”
穀縝歎一口氣:“還做什麼?打道回府唄!”
“這就打道回府?”虞照怒氣勃發,跳將起來,厲聲叫道,“仇老鬼,你倚仗人質算是什麼本事?有本事你我放對,死活聽天,你敢不敢?”
仇石陰陰一笑,淡然道:“我就知道你雷瘋子有此一說,你想逼我和你決戰,出口怨氣。嘿嘿,你當仇某人怕你?好啊,你們幾個一起上,仇某統統接著便是。”
眾人聞言,均覺訝異,虞照“咦”了一聲,打量仇石道:“仇老鬼,你吃了神仙屁還是佛爺屎?說起話來,口氣好大。哼,若是一起上,隻怕你骨頭渣兒也留不下來。”
仇石笑道:“我雖說了一起上,卻有一個前提。”虞照道:“什麼前提?”仇石道:“那便是你們既不許用本部神通,更不許用周流六虛功和大金剛神力,就算補天劫手,也不能用。”
“什麼?”虞照大怒道,“這些都不能用,那還打什麼架?”
“是啊。”仇石陰森一笑,“倘若撇開這些絕學,你五人仍能贏我,仇某自然甘拜下風,恭送各位過橋。”
虞照不禁沉默,瞅了仇石兩眼,徐徐道:“仇石,你說這話,是尋我開心?”
仇石冷笑道:“我就拿你尋開心,怎麼著?雷瘋子,你不是自負豪勇,瞧不起人麼?有種的,就不用周流電勁,跟我鬥鬥。若是不敢,那就是沒種,嘿嘿,我倒忘了,雷部的人哪有什麼種?”
仇石在東島被風、雷二主殺得一敗塗地,心中耿耿於懷,難得逮到如此良機,自然極盡羞辱之能事,他自忖此時身處二瀑之間,流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虞照倘若不用電勁,和他交手,真與送死無異。
虞照氣得臉色血紅,死死盯著仇石,眼裏似要滴出血來,仙碧心道要糟,扯住他衣袖,疾聲道:“虞照,不要中他的激將法,我們先退,再想辦法。”說著連扯兩次,虞照紋絲不動,仙碧大急,心知虞照性如雷火,寧折勿屈,受此侮辱,若不應戰,真比死還難受。眼看他口唇微張,仙碧心頭一急,幾乎便要哭出來。
此時間,忽聽陸漸在身後高叫道:“仇石,你說話可是算數?”二人一愣,回頭望去,隻見陸漸大步上前,目光炯炯,注視仇石。
仇石本想激虞照動手,渾不料陸漸橫插一腳,心中不悅,板起臉道:“什麼話?”
陸漸道:“我若不用大金剛神力和補天劫手仍能贏你,你就甘拜下風,讓我們過橋嗎?”
這一條原是仇石臨時杜撰,用來羞辱虞照,但他一部之主,麵對眾人,不能自食其言,隻得道:“不錯。”心中卻甚猶豫,尋思:“難道這少年還有什麼別的本領?”但他自忖神通了得,又占據地利,這念頭一閃即沒,並不放在心上。
陸漸放下姚晴,說道:“阿晴,我離開一會兒,你別擔心。”
姚晴盯著他,神氣複雜,驀地輕輕歎一口氣,說道:“你去吧,可要回來。”
陸漸點頭道:“我一定回來。”轉身向仙碧道:“姐姐,借你軟劍一用。”
仙碧一怔,解下腰間軟劍,遞給陸漸,陸漸輕輕一抖,長劍崩直,脫出魚皮軟鞘,銀白修長,宛如落日殘影,天河餘波。
仇石瞧陸漸提劍登橋,眼中透出一絲譏笑,冷冷道:“你就用這口劍和我交手?”
陸漸道:“若用劍法,自然要用劍。”
“劍法?”仇石微微一笑,“什麼劍法?”
陸漸道:“姚家莊,斷水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