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啊?”他輕輕搖著她。
她隻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盧修斯隻好暫時不問。
漸漸地,他感覺懷裏的人安靜下來,他鬆了口氣,隻要讓他打聽出惹她哭的人,他發誓要讓那家夥每天晚上祈禱死亡早日降臨。
那是納西莎沒見過的盧修斯,在男生宿舍裏,在黑暗中隻要一句話:“誰敢打納西莎的主意……”甚至不需要把話說完,就足以讓男生們奔走相告,招惹納西莎等於招惹死神。
誒,自己畢竟還是馬爾福。
“好了,好姑娘,你為什麼哭?”盧修斯問。
“……為什麼沒人追我?”
“這很重要嗎?”
“當然!”納西莎抹了一下臉,“沒人追,15歲了,這太丟人了!你看安多米達和Bella,我比她們差很多嗎?!”
盧修斯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殺了自己。
“我鬧不明白你們是怎麼想的。”盧修斯誠實地說。
“這就是你交不到女朋友的原因!”納西莎突然來了精神,不,簡直一瞬間精神抖擻,“對於一個女孩子最大的讚美就是追求她。如果你的兩個姐姐人見人愛而你無人問津,你不會感到自卑嗎?哦……”納西莎突然閉上了嘴,她意識到與多米尼克和亞裏西安相比,盧修斯的確無人問津,至少沒人明確地問津,女生們隻是談論他,但是卻不寫情書給他。
這不公平!她們甚至寫給西奧多!
納西莎完全不知道盧修斯之所以沒有收到情書,是因為整個學校除了自己別人都知道盧修斯喜歡的人是誰,她更加不知道因為盧修斯這樣的超級護花使者的存在讓其他的男生沒有自信向前多走一步。
納西莎今天哭泣的罪魁禍首,就是眼下這個借給她擁抱的檸檬香波味少爺。
盧修斯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納西莎的腦袋瓜裏那些小仙女在急速飛行,她一直生活在令人驚訝的奇異的精神世界裏,好像她是從獨角獸的腦袋裏直接生出來的一樣。
更令他感到恐慌的是,納西莎又開始哭起來,她低聲咕噥著什麼:“……都瞎了眼睛了……我的盧修斯……”
盧修斯反複咀嚼她的那句“我的盧修斯”,並且真心希望這個所屬格短語可以變成諸如“盧修斯是我的”或者“我是盧修斯的”這樣的所屬格主係表單句。
可怕的事情遠遠出乎想象。
盧修斯發現,納西莎不哭了,但是她似乎很享受賴在自己懷裏,可是盧修斯認為這種被納西莎壓著的感覺太複雜了些。糟糕的是納西莎的腦子是藍莓醬做的,所以她正在愚蠢地扭動,想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可憐的16歲的盧修斯,內心祈禱,如果他能平安度過眼下這令人尷尬的時光,他願意做個好孩子。
可惜事情總是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納西莎抬起頭狐疑地看著他:“什麼東西頂著我的肚子。你的魔杖還是別的什麼?”
盧修斯呻吟一聲,祈禱此刻梅林能召喚他離開這個扭曲的世界。
不過他可以快樂地幻想,納西莎不懂,意味著安多米達也不懂,那麼就是說他的老朋友斯內普也沒有好日子過。
當盧修斯回過神來時,他發現納西莎的眼神變得複雜,他無法理解。
那是突如其來的憂鬱,非常深重的憂鬱,悲傷。
“怎麼了?”盧修斯不得不再次問。
納西莎搖搖頭,緊緊地抱著他。
盧修斯·馬爾福,我懷中的男孩,終究有一天,他最關心的人將不是我,在我悲傷哭泣的時候將不在有這樣令人心安的懷抱,有一天,他會抱著別的女孩,安慰她,他的溫柔和純真的感情將會屬於那個女孩子,然後再次見到我,他會向我介紹,這位是我的妻子某某人。
而我,剛剛發現,世界上隻有他有令我安心的氣味,讓我內心的小獸不再號叫的力量,我可以如此放心地信任他。
我隻在他麵前哭過,那其實不是悲傷,而是在為他的溫柔感動,或者為了祈求更多的溫柔在撒嬌。
盧修斯·馬爾福,我花了5年時間,才發現為什麼我總是喜歡和他吵架,為什麼我總是在他麵前變得脆弱,為什麼在他身邊我可以覺得那麼安全和安寧。
原來是因為我愛他。
可是,是不是太遲了,他抱著我,好像抱著一件什麼東西。
納西莎悲淒地掙脫盧修斯的懷抱,跳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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