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呃，還是不說了。”
“說嘛？”
我很認真地看著她：“你想嫁給我嗎？”這句話不是我在求婚而是一個很普通的問句，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是坐在我旁邊的曹四仁聽到了卻大叫起來。
“大家注意了，小康要跟文英求婚了耶！”
她這麼一腳，大家就開始圍上來看熱鬧。母親好像察覺發生了什麼事，被父親攔住了。
“曹四仁！”我大聲叫他的名字。
曹四仁依然那個死樣，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我憤懣了：“曹四仁人老是害死人。”
“小康，說話要算話。”大家不約而同地說。
我漲得特別紅，尤其是在我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時候要向一個我很愛的女人的求婚，我絕對辦不到，尤其是這個時候要決定終身大事，我更加不能忍受。我假裝肚子痛，上廁所了。
大家掃興地看著我們兩個，我知道我讓文英一個人麵對著他們的顏色是不太對的。當我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了父親跟文英在說話呢。看父親的表情，看來他對文英也有了好感。
“嗬嗬，小康來了，你過去吧。”父親見我來了，就對文英說。
“這個沒什麼的。”文英微笑著說。
“怎麼啦？”我走進文英，熟悉的氣味再次與我融為一體。
“沒事啦，你們回去吧。對了，兒子，你們的錢我會幫你們付的，你們早點散，回去睡覺啦。”父親對我說。
我點點頭，拉著文英的手就走了。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唯一覺得最難麵對的就是母親，她實在是太希望我能夠永遠和雨欣在一起，但是事實就在眼前，不接受也得接受。我害怕她會要求我離開文英，但事實上，我離不開她。我真的離不開。
文英在這個特別的晚上，本來想和我做點和平常不一樣的事情，我心煩了，我們看完了最後一場的夜半場的電影，就在賓館睡覺。我很累了，我隻是抱著她睡覺，可我怎麼都睡不著。
“小康，你是不是後悔了？”文英突然問我這句話。
“不是啊，誰說的。”
“你不想娶我？為什麼曹四仁說話的時候你要逃避？”
“我是在逃避我母親。”
“她會原諒你的，隻要你真心的話。”文英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我沒有勇氣麵對她，更沒有勇氣麵對母親。
“我還沒有準備好。”我傻笑了。
“我會等你的。”文英抱著我，漸漸睡著了。
我按著她熟悉的麵孔，親親她的臉頰，然後感覺到了其實現在整個世界就是我們兩個，沒有什麼好怕的，況且現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而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如果時間允許，我真的希望我們永遠一直都是這樣。
我靜靜的看著天花板，偶爾趁著夜光，看看文英的睡姿，看看窗外樹影。
很久以前母親總是不讓我過晚回家，尤其是到了鬼節的時候。我每次都很害怕，每次都相信鬼節的傳說。但是看了《聊齋誌異》的時候，我有個小小的想法，覺得鬼也有可能怕人。可是，但是不是所有鬼都怕人，而是人怕鬼。媽媽，我最親的人，反對我和我最愛的人一起。我開始想起另外一個問題，我願意跟文英過一輩子嗎？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不再是談戀愛這麼簡單。難道其實，為什麼我願意接受雨欣的退出，其實又是不是我已經對自己放棄了？還是我覺得還是那句話，最愛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的，而在一起的確是可以一起相伴的人。
夜空隨著幾盞點點的星火顯得特別明亮，更加刺眼。文英在我的懷裏轉了一下身，眼見我還在清醒中，不禁笑了：“真好。”
我莫名其妙了：“什麼好？”
“醒來就看到你就好啊。你記不記得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給我發過一條短信？”
“這麼多短信，我怎麼記得清楚啊？”
“你說你要做最早跟我說早安，最晚跟我說晚安的人啊。當時我還說你做不到最晚跟我說晚安的人。”
“嗬嗬。”我笑了，想不到我也會說這麼有情調的事。
“那現在呢？”
“也是。”
“然後呢？”
“嫁給我嗎？”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居然會說這句話。
文英笑了，不語。我才察覺自己的勇氣。
“這麼簡單，我不嫁給你。”
“好吧，你等著。”我用力地吻了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