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們隻是宮女,隻是這宮中最卑微的存在。難道生來卑微,就注定要卑微一世嗎?

???沐清寒被人攙著款款走向那古檀打造,金玉鑲嵌的馬車。四匹拉車的駿馬,全是不可多得的良駒,日行千裏決不在話下。而後麵那輛本是十分華貴馬車,與之相較竟顯得極為寒磣,那是為沐婉兮準備的。

秀麗的華服女子望了眼此時的舉世盛況,靜靜走上馬車。總有一日,她沐婉兮也要如此出嫁。

也許,這便是人心罷。

她隻一個人,沒有待婢,也沒有要帶的東西。

後麵的氈車押著的是三百零八隻紫檀木箱,單是那紫檀木便是皇室才能用的。裏麵的如此多東西不知有多珍奇。隻用十裏紅妝形容,竟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這樣大的氣勢,無疑是繼高祖皇帝之女‘靖寧公主”後,最繁華不過的和親陣仗。而夜未央則最簡單過,隻騎一匹白色駿馬,行在馬車的正前方。

隨著鞭炮齊鳴的徹響,馬車朝著盛元的方向駛去。一隊人馬浩浩蕩蕩,逐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公主,您餓不餓呀?”一旁的薰兒問道,她的肚子倒是快咕咕叫了。

沐清寒搖搖頭,她從早上便滴水未盡,哪有不餓的道理,隻不過此刻卻渾然沒有胃口罷了。

薰兒將準備好的一盤糕點端到沐清寒麵前,“公主就算不餓,也得先吃點東西啊。不然您身子單薄,又要趕那樣遠的路,哪裏吃得消呀?”

“也好。”接過糕點,沐清寒放到唇邊,輕輕咬了一口。殷紅如血的唇瓣,好不誘人嬌豔。

她的目光透過前麵的珠簾,望向外邊馬背上的人:“你旦問問他餓不餓,要趕那樣遠的路,他若不吃東西,隻怕是不行的。”

旁邊的人撲哧一笑,忍不住說道:“公主這樣關心夜太子,還說不是喜歡他。”

“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你是永遠不會懂的。”她歎了口氣,將目光隱隱收回。

“不懂?男女之間從不存在什麼所謂單純的傾慕,無非隻有****,這不是公主以前說過的嗎?”薰兒撓了撓腦袋,很是不解。

“哦,是嗎?”原來這竟是她曾說過的話,今時今曰卻已然忘得一幹二淨。依舊是笑容盈盈,不帶半點猶豫:“薰兒你且記住,從今往後這世上再無雲耀三公主,有的隻是盛元太子妃。”

將手中吃了一半的糕點放下,轉而看著自己染著丹寇的指甲。一層淡淡的緋紅色,就如寒冬裏初開的紅梅。

要在另一個宮廷生存,麵對完全陌生的人與物,她必須更加謹慎。不然,以夜未央那不按常理,又冷淡淡的性子,自是不會一而再救她。

準確來說,是不會救一個不能給帶絲毫利益的合作夥伴。

“是,太子妃。”薰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隻恭敬喚了一聲。“隻是那五公主,您怎麼也將她帶出來了?好在陛下應允了,若皇上不同意的話,太子妃豈不自找不快……”

“我道你今日怎麼老一副欲言止樣子,原是為了這事。”沐清寒輕笑一聲,素手拔動著簾內的珠玉,奏出清清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