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過青樓?”東方殊夜的眉又長又細,斜飛入鬢,就像用水墨勾勒出的丹青。
元臻搖頭,“沒去過,不過正打算去。”
“女兒家還是不要去青樓為好。”他說著又飲了一杯。
酒量真好,都沒見到一絲臉紅的跡象,看來經常去喝花酒啊,元臻暗自腹誹。
“咦,這可不像從你嘴裏說出的話。”眉眼如畫的女子抱著毛團,懶洋洋道。
“那什麼話才像是我說的。”
“你確定要聽真話?”元臻撐著下巴看他,一雙剪水眸子神彩奕奕。
東方殊夜挑眉,“難不成你以前和我說的都是假話?”
隻見元臻沉思片刻,從嘴裏緩緩吐出八個字:“插科打諢,沒個正形。”
“哦!那我是否該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元臻?”東方殊夜倒是絲毫也不意外,笑得越愈發眉眼彎彎。
若元臻嘴上將他誇了個遍,那心裏多半是在罵他。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你那倆眼珠子摳下來。”元臻有些入神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原先以為東方殊夜的容貌就算再出挑,看多了也就那麼一回事。
但再見,不想依舊呼吸一滯,才恍然明白那雙桃花眼究竟有何魅力,這樣好看的人若能日日見著該多好。
“我的眼睛好看嗎?”見元臻露出一幅花癡相,東方殊夜很是受用。
“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我喜歡得緊!”
“那不如我現在就挖下給你?”他笑得邪魅,話語間竟真的去掏匕首。
“我開玩笑的,”元臻連忙擺手,“我可沒那種特殊嗜好,再者說,眼珠子挖出來後血淋淋的,死物終歸是死物,再漂亮又能頂什麼用?
“你總不見得是專門來買衣還錢的。”東方殊夜就是隻狡猾的老狐狸。
“沒錯,我是專門來買繡品的。”元臻斂了斂臉上的笑,想讓自己看上去正經點。
“繡品嗎?”他麵上含了笑,“你可不見得會繡些什麼,要這有何用?”
“唉,沒辦法,與人打了賭,我不會刺繡不假,出來買件裝裝樣子也是好的。”元臻歎了口氣道。
“你看這件怎樣嗎?”他說著從衣袖裏取出一塊帕子。
帕子上繡得是一雙紫燕,黑羽白腹。也不知裏麵有何玄機,隻稍風那麼一吹,那燕子便展翅欲飛,像活了似的。
元臻怔了怔,然後意識到問題所在:話說東方殊夜一個大男人身上怎會有女兒家的東西?
她仔細一想,隨即便恍然了。嘖嘖嘖,這妖孽還真風流得緊,多半是哪個心上人送的定情物,元臻瞧著不由砸舌。
“你確實要把這個借給我?”元臻問道,帶著幾分不確定。
“無妨。”東方殊夜一副深信與她的模樣。
“繡帕子的是個女人吧,叫甚名字?”元臻很八卦,其實天上的神仙都比較八卦。
“舞霓裳。”
“舞霓裳?可是位舞姬。”去掉前麵的姓氏,豈不與這布莊同名,看來還真是這廝的心上人
東方殊夜點頭。
“那麼你與她是什麼關係?”元臻繼續追根刨底。
“素末謀麵。”東方殊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