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宴息室,才被幫他更衣的半芹告知陳婉身體不適的事情。
樂天揮開了正給他更衣的半芹,幾步走到床前,目不轉睛地看著沉睡的陳婉,神色不定,聽著半芹在一旁彙報著,“已經熬了藥,隻是回來後一直睡著,所以晚飯和藥都不曾用過,飯菜和藥都在火上溫著,……“樂天聽著半芹的彙報不置一詞,甚至連神色都不曾改變,就那麼坐在床沿,身邊的半芹說完之後,進不是,退也不是,隻好杵在這裏……
“下去吧……”樂天的聲音極輕,若不是半芹聽力不錯,真就錯過了。
半幅了福身,半芹倒退著出去,順便關上了內室的門。但也並未走遠,隻是立於門外等候吩咐。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半夏從小廚房過來,抬眼就看到了半芹,“怎麼杵在這?不在房裏照看夫人?”
半夏直覺上以為半芹又偷懶滑頭,看著陳婉睡下溜了出來,結果卻看到半芹緊蹙的眉頭,難得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不在焉地答道,“主公在裏麵……”
半夏嗯了一聲,端著手裏的安胎藥正要進去,卻是突然又被半芹攔下,正要開口,卻被她搶先說道,“先稟報一聲吧,我看主公的神色不虞,……”
“也好。”半夏應聲之後,將托盤置於一手,才輕輕敲了幾聲,“主公,安胎藥熬好了,最好趁熱服下。”
等了好一會兒,就在半夏以為裏麵的人是不是沒有聽見,打算再次稟報時,才聽到門內說了一聲,“進來吧。”
聽著聲音,半夏知道,說話的人是自家主公。她端著藥進門時,半芹也悄悄地跟在後麵,一起進去了。
“主公,藥……”半夏有些拿不準,不知道樂天是否要親自喚醒陳婉,還是讓自己和半芹服侍著喂藥。
樂天接過碗,一邊用手試著碗邊的溫度,一邊開口問道,“謝家最近有什麼動靜?”
聽到樂天突然問起,半夏楞了一下,轉念就知道主公的意圖,接著回答道,“趙公子仍舊不見蹤跡,好像謝氏宗族施了壓,他似乎也有些不堪重負!如今也抽不開身,使不得力,主公若是不幫他一把,我看謝晉這心願,怕是難圓了。”
樂天聽到半夏的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正對上半夏忐忑望過來的眼神,隻聽“噗通”一聲,半夏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半芹跟在身後,看到半夏跪了,自己也跟著跪在她身後。
“那趙陵現在何處?““屬下不知。”半夏回的猶豫,半芹跟在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本想開口,卻看到半夏警告的眼神,又閉上了嘴。
可是二人的互動,又怎麼能逃得過精明的樂天,“你二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既然敢背著我幫人逃脫,又背著我幫謝晉張羅,怎麼到了如今的地步,又不敢跟我開口了?”
樂天的話說的極輕,聲音裏也透著一絲隨意,可是跪在他麵前的兩女卻不由膽顫,從小跟著樂天的兩女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樂天這人越是真的生氣了,就越是會表現的不在意,可真個處置起人來,就越是半點的不含糊。
兩女不敢再開口,倒不是真的怕被責罰,而是怕此時越是開口,主公越是生氣,到最後豈不是不但幫不了謝晉,反而更讓他處境艱難,無力翻身!
就在樂天又要開口時,床上的人突然動了一動,很顯然,很快就要醒了,樂天低低地開口說道,“此事改日再議,你二人不得再插手多管,也不得再夫人麵前多提起一絲半點!”
兩女連聲應下,退出去準備吃食去了。
樂天獨自一人,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慢慢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