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已經憤怒,道:“狂妄之極!”
那女人的臉開始猙獰,隻聽嗖的一聲,這聲音微弱極了,就像蚊子的聲音,不在暗夜裏根本無法聽見。
華中月有意激怒她,他聽師父說過,使用兵器越小的人,技巧越是高難,越是需要平和心態,如果心境不處平常,則使用起來不僅極難傷到敵人,反而更容易傷到自己。
華中月身懸半空,針從身上滑過,針還在那女人手裏,原來針上有極細的細線,當針飛出後,再用細線將其拉回。
針從四麵八方飛來,華中月左避右閃,上下翻飛,躲過針,還要避開針後的弧線,被一個碰到,非死即傷。
華中月靈機一動,輕飄飄落在地上,不得不說他的輕功是這女人見所未見過的,那女人也沒有出手,也是欣賞了一番,立定神後,她的針又一次脫手而手,像一枝離舷之箭,速度之快,目光不及。華中月冷冷的站在那裏,仿佛在接受著死神的宣判,那女人也是一愣,他怎麼一動不動,躲也不躲,難道是想找死,還是先前已被我刺中?
針離華中月不一米,隻見他右手的笛子輕輕在眼前一揮,笛子又在他的手裏轉了幾圈,那女人情知不好,急忙拉線,華中月手裏的笛子又在飛速的旋轉,細長的線在笛上已然纏繞出一個細棱。
那女人再向後拉線時,華中月隻是不動,她自然無法拉動,華中月哈哈大笑,那女將另一端脫手而出,華中月應聲而倒。
那女人哈哈哈哈大道:“蠢男人,活該你死。”
那女人來到華中月身前,從身抽出一把匕首,上前要割掉華中月的頭,華中月整人向後平滑然後站起,道:“好惡毒的女人。”
那女人道:“哪裏惡毒?”
華中月道:“人都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割掉頭顱?”
那女人道:“人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留著頭顱?”
華中月隻知道這個理論不對,但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於是也答言,隻是道:“我不想殺你,隻想從這裏上去。”
那女人道:“你不殺我,怎麼從這裏上去?”
華中月每一次勝出,都不出殺手,那女人也不依不饒。
那女人突然道:“我現在給你第三個選擇,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你答上來,便不再與為難。”
華中月道:“好,一言為定。”華中月心想,十年寒窗,別說一個問題,就是十個一百個問題,我也都能回答的讓你滿意。
那女人眼睛突然空洞,生無可戀,道:“人為什麼活著?”
華中月的心也沉重了,他的確知道很多問題的答案,但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突然之間,他仿佛什麼都不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人為什麼活著,他也在問自己。
那個女人看著華中月怔怔的出神,默默的道:“我原來自以為,人為了快樂而活,從我這個房間裏走出去的人,無一不是和我睡過覺的人。”
她續道:“要麼和我決戰,被我殺死,但沒有人選擇這條路,要麼和我睡覺,這些人中,要麼直接就鑽進我的床裏,要麼就是和我決戰後再鑽進我的床裏。那時我以為,人活著就是為了快樂,快活。”
華中月直直的看著她,怔住了,他看不起她這種女人,他幫不了她,因為他回答不了她的問題,她對生命有更深一層的認識,或者是微薄的認識,但無論如何,這種追逐都將不會有結果,這種追尋注定沒有答案。華中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突然一支血注噴湧,她最怕血,但她選擇了死,連死都已經不怕的人,就不會再害怕其它任何東西。
華中月怔住,許久方醒,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輕易的選擇死。
有些問題本就不該問的,不該問別人,更不該問自己,因為有些問題的答案,想不通,活著苦不堪言;想通了,也就不想活了,有些問題根本就不應該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