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聽後都是一愣,誰也沒想到那當家人會給出這樣的話,因三人都沒有見到回去報信的家丁,而麵前這當家人又說得光明正大毫無愧色,當真是難以分辨誰真誰假,正在這時,山路上奔上來一人一馬,定睛一看,竟然是書容,三人驚喜之餘又有些錯愕,承修趕緊的回身對著那當家人做個揖,說今日之事都是誤會,改日定然攜上好的獵物上山來賠禮,那當家人也豪氣得很,一句好說就了事。
書容隻是從綠苔的嘴裏得知承修瘋了似的來尋他,並不知道保綬與大哥都在,所以此情此景見到保綬,書容心裏有感激,有幸福,也有無奈,亂得很,下了馬,書容望著保綬,目光複雜,保綬則微微笑著朝她走來,含情脈脈,風度翩翩,書容的心砰砰直跳,不過保綬尚未走近,書容便被衝過來的承修一把抱在了懷裏,承修這冒大不韙的舉動完全出乎書容意料,也完全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別掙紮,皇上可是誇我為滿清最年輕的巴圖魯。”承修用一貫的悠悠語氣卻霸道的警告懷中的人不要亂動,書容不聽,身子用力,承修便低笑著將她抱得更緊:“今天被你嚇死了,你這是要好好的補償我麼?”書容再動,承修便抱得再緊一點,書容被氣得火冒三丈,方欲喊大哥救她,身邊的人卻忽然一本正經的說:“他已經娶了別的女人,我不許你再回到他身邊,從此以後,你是我的!”書容有那麼一瞬的感動,不過那一瞬過後,書容便提起腳狠狠的踩上了他的腳尖,身子動不了,但腳還是動得了的!
承修啊啊啊的抱著腳尖金雞獨立著,書容趕緊的跳開在一旁又是氣又是笑的,崇孝在旁也抿了嘴,唯有保綬,幽幽的望著承修與書容兩人不做聲,書容察覺到保綬的視線,斂了神色轉頭看著他,慢慢的走過去,望著他的眼,與他道:“今日,謝謝你!”
這麼久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走向他,第一次直視著他的眼,保綬微微一笑:“你沒事就好。”
兩人就這麼互望著,各自眼波如水,各自含情脈脈,書容渴望就這麼望下去,從這一刻的天黑如墨,到下一刻的白頭如雪,他沒有皇族之尊,沒有父母之命,沒有佟佳赫敏,他隻是個普通的男子,隻屬於她一個人。
不過現實可惜的很,書容微微笑著低了頭,首先撤離了視線,這愛情本就是一場打不贏的戰役,早點繳械投降,才不至於兩敗俱傷。
保綬也笑著,望著書容低垂的下巴,他說:“很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
書容笑著說好,轉身爬上自己的馬,承修崇孝等也紛紛上馬,卻見保綬遲遲不動,崇孝問他怎麼還不走,保綬微笑說:“我還有點事情要做,你們先走。”又望著書容微微頷首,書容叮囑他:“小心一點。”再看他身後的侍從個個身強體壯的樣子,便放心的與承修崇孝先走了。
這一夜書容卻沒根本就沒機會早點歇息,她也沒打算早點歇息,因為有一件令她咬牙切齒的事等著她處理,便是那兩個無良家丁,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打主子的主意。
不過,捆綁起來的隻有那假惺惺回來通風報信的家丁,因為另一個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消息,出了這樣的事,兩位舅舅自然要負起責任,不能及時救人,但把這罪魁禍首作死的審一把還是可以的,於是深更半夜,那家丁被五花大綁的押往衙門,衙門裏的大老爺因這事兒牽扯的是待選的秀女,又都是重量級官員的家眷,遂連夜開衙審理,書容因怨氣難解,便熬著夜一直坐在後堂聽審,隻是書容實在太困了,聽著聽著便趴著椅子扶手睡著了,最後那家丁是如何處置的,她又是如何回到舅舅家的都一無所知。
不過第二日一早承修便給她帶來了消息,說昨日晚上黑風寨被官府的人蕩平了,一個都沒有逃脫,書容聽後擰了擰眉,昨日晚上保綬說他還有點事情要做,莫非就是這事兒?承修見著書容皺眉,道:“我與郡王本是情敵,本不想給他說話,不過他的睿智我卻確確實佩服,你就不要怪他了,綁你的人明著看是這家裏的兩個下人,其實,黑風寨也緊緊的牽扯在其中,照如今這情況來推論,應是兩個家丁先……。”承修看著書容,還是忍住不說,直接跳過兩字繼續道:“然後你們無法再做人,他們便將你們高價賣入黑風寨,又或者黑風寨便趁火打劫,反正都能補了他們山寨夫人的缺,你們不吭聲,他們便也有法子逃過擄掠八旗秀女的罪名。”
書容擰緊了眉頭坐在那裏一聲不吭,承修繼續道:“昨兒晚上是不是隻懲戒了一個家丁?還有一個早死在黑風寨了,我們回來時,保綬的侍從就已經發現了屍體。”
書容覺得太瘮人了,一夜之間死了那麼多人,自己與宜寧也差點萬劫不複,便叫他打住別說了,起身要去看宜寧,昨日她們兩個和家丁周旋時宜寧腿受了傷,回到家後書容馬上就騎了馬兒出去尋承修,後來又去了衙門聽審,如今還不知道宜寧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