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京都第一紈絝(2 / 2)

雲昭低聲反駁道:“分明是你給我下的套!”

“世人皆知你癡見美人鼻血橫流,無人知我以劍為你換春宵一夜。”語氣透著濃濃的不屑。

乾欽此喚過夥計,再加了一盆高湯豬蹄髈,心情大好,繼續接道:“況且我那把劍可是被將軍丟回來了!”

話語剛落,兩人似乎想起了什麼。

那晚昏迷醒來的雲昭知曉了趙將軍為他們破局的事情,局自然是殺局,稍稍一推敲便知是皇甫軒的手段,入了長安,郡主殺不得,自己這等小卒自然是手起刀落。

這也是那幾日乾欽此要求不得擅出四合院的原因,自然是為了護佑雲昭的安全,不過隨著秋闈初試的來臨,這幾日也沒有察覺到刺殺的動靜。

這樣想來估摸著是趙彥默在其中起到了作用,無論皇甫軒所處的北司如何勢大,大唐軍部永遠是一座山,漠然矗立在那裏,無人可以輕視其分毫。

暫時想不明白李紅棠到底從乾木草原取走了什麼,引得一把火甚至燒到了自己頭上,雲昭念及皇甫軒,很快還是想起了南北,一個當父親的趕走了兒子,一個做兒子的想父親早些死,真是絕配。

...

雲昭很快從苦惱中脫離了出來,這種事情要麼提著刀問個明白,要麼被刀架在脖子上死個糊塗,所以他很快調整心態,接上了之前的話題。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無辜道:“我這是擅於發現美的眼睛,怎會是覬覦友妻的小人?”

胡攪蠻纏總是在特定時刻會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乾欽此聞言笑了笑,用熱毛巾淨手,指了指窗外。

“你跟我玩這等把戲,自討沒趣。”

“喲喲喲,敢問閣下何許人也?”

二人所在的酒樓地段喧鬧,細細觀之,道路兩旁皆是酒肆食館,地地道道的京都閑漢聚集之所,簡單來說就是喝著二兩酒嘮著帝王家事。

長安人自然是那一撮最驕傲的唐人,人最苦悶的時刻就是有驕傲卻不能抒發,所以長安人愛煞了在酒桌上為天地立心,為普天萬民立命這等偉業,欲功成自然是靠一張嘴,用最波瀾不驚的姿態說最驚天動地的大事,都是有講究的。

現在這些酒肆桌席之間還拿著曜賢宴的趣事當下酒菜,嬉笑怒罵間皆是對那位持劍斬須的青年由衷讚許。

乾欽此緩緩直起身子,推開了身側的窗戶,挑了挑眉毛。

“乾少爺回京了!”

一聲大吼響徹街道,

嘈雜的喧鬧聲很快消失,整個街道仿佛靜止在秋風中。

如果不是有幾片落葉隨風而過,雲昭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身處夢境。

落葉終有歸根化作腐朽的那一刻,不過這一次它飄進了酒肆,在一位食客頭頂上變成了碎葉。

道旁酒肆裏很快變得雞飛狗跳亂作一團,沿街撐著油紙傘準備去近郊賞秋的俏娘子,慌忙丟下紙傘,拎起裙擺,神色匆匆地返身而歸。

閑漢們趕忙灌下壺中最後一口酒,揣著未吃完的花生,邊跑邊吆喝著‘乾少爺’三個字。

雲昭撐在窗欞上,看著街麵上作鳥散狀的逃竄人群,還有那以近乎戰時軍令般傳播開來的信息,艱難地咽了咽喉嚨。

乾欽此放下籠在嘴邊的雙手,重新拿起熱毛巾。

“重新認識一下,在下京都第一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