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承大人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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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未閉眼的雲昭再度捧起了手裏的冊子,並非他有意疏遠李紅棠,無視其一副拙劣演技所呈現出的憐惜愛才,他並不想跪倒權貴之下,更不想跪倒在這個美貌女人之下。
他分得清楚什麼是偷襲什麼是舉族死戰,那晚的木拓族傾其所有,絕不是因為一隻木拓頭狼的幼崽,大唐的恐怖哪怕讓木拓族把頭狼進獻給唐帝當球踢,木拓人也不敢說一個不字,幼狼隻是掩蓋真相的帷幕罷了。
隻有牧魄那等整天叫囂忠魂永存的傻大個才會信,不!是豬玀,雲昭認真嚴肅的糾正了自己的錯誤。
還有就是每每合眼就會浮現於眼前的景象,站在那晚缺口處,觸目可見的修羅地獄,當得上慘絕人寰四字。
那震天的哭喊聲求饒聲,噴湧而出的鮮血和高高飛起的頭顱,大唐軍人可以說用鮮血捍衛了自己的使命和榮譽,那牧民捍衛了什麼,為大唐土壤施肥嗎?在這個營帳裏活著走動的可沒有牧民。
雲昭斜瞄了一眼車廂,這就是所謂的皇室權鬥,皇室子嗣必須要習得冷酷狠辣,縱橫捭闔間用白骨堆積出的心性嗎?呸!史載看多了吧,豬玀!
向來以安穩活命為前提,苟且於修行為己任的雲昭,在一番分析過後,確認了自己隻是對李紅棠的臉蛋身段感興趣以後,憤憤的將腦海中的雜念統統推出腦外,開始繼續研讀手裏的冊子。
女子誤國,特別是這種仗著自己漂亮,扮可憐博同情為所欲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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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八脈與天樞乃貫穿千年以來的修行正途,煉數代探索的奧妙遺錄,前人窮竭一生的光陰,於點滴間道破玄機。
然則也有繁多偏離正統,欲逆不可逆之事,以末道入門,加以歪邪之法,以窺大道,誤人誤己,當被天道所誅殺,身形俱滅,後世子輩引以為戒,不可謀有愧天地之事。
看到這裏,雲昭腦海裏突然閃過漆黑車廂裏古怪的氣息,七位瞳孔漆黑如墨的持弩人,與他們造就恐怖氣象的場景,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末道?不知為什麼,少年感覺內心蠢蠢欲動,無比神往那般驚天氣勢。
千年以降,修行一途極為艱澀繁雜,最為考究毅力與耐心,先天開脈是天命所定,而踏上修行之後,占據更多的則是對於天地奧妙的理解,與對悟道契機的洞察,先踏破初始三境才算得初窺門徑。
始境,吸納源氣拓寬源海,充盈源氣於身軀,源海圓滿固形。
破塵,貫通周身竅穴,與源海形成氣旋,天樞與血肉共鳴。
力殞,散發氣息引動天地氣象,天地源氣灌頂而入,明悟天地法則,自成氣象。
力殞之上,掌控天地源氣運轉軌跡,明悟天地本源,壯自身氣象,結天樞氣運,孕本命源兵,從而真正意義踏上了修者行列,天地之大自在,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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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了書,雲昭理了理思緒,書中關於修行初始門道講述極為詳細,觀察書上言語,初始三境仿佛是熱身鍛煉,突破力殞之後方才能稱為修者,不過此書估摸著是為初行者解惑,並沒有涉及力殞之上的境界。
寥寥幾頁的冊子為少年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叩開了對天地源氣以及修行的疑惑,至於其中所提到重中之重的八大脈,對於自身的開脈幾何估計到了虎賁軍鎮會有真正的定論了吧,一時間,期待、緊張、興奮五味雜陳,一窩蜂地湧上心頭。
不過書中結尾一番話讓其摸不著頭腦,改日得找一個人問問。
“修行門路繁雜,一言概之,天下八家,一部二院五宗。”
雲昭摸了摸僅剩的一把刀,情不自禁地懷念起另一把的纖長鋒銳了。
火堆旁一片祥和,
少年抱刀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