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季如風與薑振山告辭離去,任天翔心中漸生好奇,不知道季如風還要考驗自己什麼,難道自己離開長安這幾年來,完全靠一己之力取得的成就,還不足以證明自己的才能?
季如風沒有食言,第二天一早就將昆侖奴兄弟領到了任天翔麵前。主仆三人再次相逢,自然都非常激動。任天翔感覺精神稍好,便堅持要去外麵走走,一連幾天都關在房中,就算沒病隻怕也會憋出病來。
小薇已將那件弄髒的袍子讓女傭洗淨,任天翔便換上那件長袍,依舊將自己打扮成胡人,給昆侖奴兄弟也換了身新袍,這才帶著昆侖奴兄弟出門。漫步在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長安街頭,任天翔心中百感交集,三年多了,總算隱名埋姓地回來,但不能堂堂正正以真麵目示人,也實在令人憋屈。
漫步在街頭,任天翔突然想起在沃羅西遇到的長安人李福喜的,以及他托付自己帶回長安的家信。這些年來信一直貼身藏著,任天翔卻沒有機會回到長安。現在總算可以實現承諾,為李福喜將這封家信帶到。
照著信上的地址,任天翔來到一處僻靜的小街,按信上地址找到了那家不起眼的“李府”。敲開門一看,但見門內素雅別致,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請問你找誰?”開門的是個年輕書生,雖然隻有二十出頭,卻有著一種博學鴻儒才有的優雅和睿智,又有幾分世外高人的超然和脫俗。
“請問,這裏可是李承休先生的宅邸?”任天翔在對方那種優雅超然的氣度感染下,說話也不自覺地客氣起來。
“那是家父。”年輕書生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不過他已經過世多年。”
“那就對了。”任天翔拿出貼身藏著的書信,“這是李福喜先生托我帶給李承休先生的家信,他是隨當年靜安公主陪嫁到沃羅西的侍從。”
書生眼中閃過莫名驚訝:“李福喜?那是我族叔,他還活著?他現在怎樣?”
“他在沃羅西過得很好,很受大汗的器重。”任天翔說著將信遞到書生手中,“既然李伯父已經過世,這封信就交給你吧。”
書生接過書信,忙對任天翔拱手道:“先生萬裏送信,這份恩德令人感動。在下冒昧請先生入內喝杯清茶,容我再隆重致謝。”
任天翔估計對方是要打賞自己,這段時間花錢如流水,從洛陽帶來的銀子差不多已花完,而他又不好開口向季如風和薑振山討要。看對方雖非大富大貴人家,卻也家道殷實,想必出手不會太寒磣。這樣一想任天翔就連忙點頭答應,隨那書生進了大門。但見門內靜雅清幽,令人心緒安寧,與長安的奢華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令昆侖奴兄弟留在二門外,任天翔隨那書生來到間書房,但見房內一塵不染,四壁全是書架,整整齊齊陳列著各種各樣的書籍,比任天翔一輩子看到過的還多,令他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