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翔沒心思解釋,隻道:“快去給我打盆熱水,我要好好洗洗。”
小薇十分為難:“這個時候,廚房已經熄火了,沒法燒水。”
任天翔無奈,隻得退而求其次:“冷水也成,我快受不了了!”
後院就有水井,小薇立刻去提了一桶過來,她個子不大,力氣卻還不小。任天行顧不得現在是初春,捧起水桶就兜頭淋下,洗去頭上臉上的汙物,這才稍覺好受。小薇一連又打來三桶水,總算將任天翔衣衫上的汙物洗淨。這時任天翔已凍得渾身哆嗦,連說話也不利落了。還好現在後院沒一個客人,不然這麼大的動靜,肯定讓人起疑。
“快扶我回房,”任天翔凍得直打哆嗦,“我、我實在冷得受不了了!”
在黑暗中摸索回到廂房,任天行脫下濕透的外袍,正要脫下裏麵的底衫,忽見小薇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嘴裏還喃喃讚道:“原來先生如此年輕,而且還生得這般俊美。”
任天翔心中打了個突,這才意識到方才那幾桶水,已將自己臉上的化妝洗淨。還好胡子還在,不至於完全暴露。見這醜女正滿臉酡紅地望著自己半裸的身子,他趕緊將衣衫裹緊。以前他在女人麵前脫衣從無障礙,但在一個虎視眈眈的醜女麵前,他這衣衫卻怎麼也不敢再脫,隻得拉過錦被裹在身上,狠狠瞪了小薇一眼:“非禮勿視,你媽沒教過你?”
小薇不好意思地轉開頭:“先生要不要喝點酒,酒可以驅寒。”
任天翔趕忙搖頭,他可不想給這醜女有任何可乘之機。要是跟這醜女酒後亂性,他寧願被活活凍死。一口吹滅火燭,他對小薇吼道:“快睡覺!明天一早我就要離開這鬼地方!”
這一夜總算再無狀況,天明時任天翔從渾渾噩噩的夢中醒來,心裏記掛著妹妹,想早點出門打探消息,卻感覺渾身發軟,額頭滾燙。原來昨夜的驚嚇加上冷水澡,再穿著濕漉漉的衣衫睡覺,一個紈絝子怎經得起這般折騰,終於感染風寒病倒。
雖然頭目暈眩,任天翔依舊堅持要起床出門。來扶他的小薇見他滿臉通紅,忙摸摸他的前額,頓時嚇了一跳:“這麼燙,你生病了?”
任天翔晃晃暈沉沉的腦袋:“不礙事,你去幫我買套幹淨的衣衫回來,我要出門。”小薇急道:“你病得這般嚴重,不先吃藥看病,要死在了我們這裏怎麼辦?”
任天翔啞然苦笑:“你放心,換上套幹淨衣衫我就走,不耽誤你們做生意。”說著拿出幾十個大錢交給小薇,“快去快回,晚了說不定我真死在你房中了。”小薇趕緊拿上錢出門,沒多久果然拿了套半新不舊的衣衫回來,另外還有幾粒藥丸和一大包草藥。
將衣衫和藥丸交給任天翔,她關切地道:“這是濟世堂配製的驅寒丸,專治風寒感冒,你快吃了吧。”
任天翔推開藥丸,隻將舊衣衫接過來,示意小薇轉過身去,這才將幹淨衣衫草草換上。掙紮著翻身下床,誰知兩腳軟得像棉花,眼前更是金星亂冒,剛走兩步便頭重腳輕摔倒在地。小薇急忙將他扶起,手足無措道:“你、你病得這般重,就不要急著外出了。你先吃了這藥丸,我再給你煎藥,你可不能死在我這裏啊。”
任天翔還想掙紮著站起,卻感覺那種發自體內的邪熱,將他燒得渾身癱軟,頭也暈沉沉的不辨東西,就連站起都十分困難。小薇見狀連拖帶拽將他扶上床躺好,連連埋怨:“你快把藥吃了,在這裏睡上一覺。我這就給你去請大夫。”說完轉身要走,卻被任天翔一把抓住了小手,他可憐巴巴地望著小薇:“快扶我起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