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4章(1 / 3)

第二日風起,吹動砂子伏地而走,杏樹枝頭微微擺動。

晨起之後,謝開言便寸步不離地跟著葉沉淵,他喚她食用早膳,飲一杯提神茶,她都一一照做。

葉沉淵起步下樓,見她仍是亦步亦趨跟在後,問道:“出去遊玩?”

謝開言淡淡答道:“你不是曾應過,隻要留在你身邊,便不再束縛我的行蹤麼?”

他笑道:“我去軍衙處理事務。”

“我也去。”

他淡淡否決:“你向來不安分,留在軍衙,隻會生事。”

“那我站在門外替你值守。”

葉沉淵沉吟一下,當即拉住謝開言的手,牽著她走回寢居。謝開言猜他內心有考究,不催促,看他如何吩咐。他喚來胭脂婆替她再次梳妝,先行走了出去。

胭脂婆已摸清葉沉淵的心意,便擅作主張,將謝開言的高髻打散,替她挽了兩朵碧絲垂髻,再將其餘的頭發編成兩條柳葉辮,並佩飾上雪英簪花。

胭脂婆整飭的這種梳妝,是適用於未出閣的女兒家。

謝開言穿著翠玉羅紗長裙站起,便依著女兒家應有的模樣,朝胭脂婆盈盈拜了拜:“上次驚嚇了胭脂,十分過意不去。”

胭脂婆忙掩唇笑道:“太子妃折殺我了。”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接受了拜禮。

謝開言走出門,葉沉淵正侯在一旁,替她再戴上了雪襟鬥篷。他拉著她的手朝軍衙走,說道:“我帶你出行,已不合禮儀,你給我省些心。”

她微微笑了笑:“一定不丟殿下的顏麵。”

謝開言端莊坐在軍衙紗屏之後,靜氣屏聲,果然不曾辱沒葉沉淵的顏麵。她特意取一方紗巾遮掩了半臉,又不曾拂落鬥篷,避免了拋頭露麵之嫌。

軍衙中隻有左遷能進入內堂。謝開言坐定時,已經看到了左遷,因他還在案下愁眉苦臉地畫畫。

葉沉淵冷淡看了左遷一眼,左遷便深查君意,自行搬了一方小小的紅木桌案,靠在門洞裏,繼續奮力畫完。

葉沉淵執起朱筆批錄快馬傳遞過來的奏文。

內堂極安靜,除了文風墨香,不聞一絲雜鳴。

一個時辰後,葉沉淵起身走到謝開言跟前,溫聲問道:“餓了麼?”

謝開言搖頭。

“渴不渴?”

她再搖頭。

他低聲道:“你看了我整整一個時辰,不累麼?”

她抬頭溫和地笑了笑:“我想與你在一起,無論怎麼看,心裏必定是歡喜的。”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正待彎腰低唇下去,突然記起門洞裏還有人,便回頭問道;“畫得如何了?”

左遷忙不迭站起身,將一宿的畫作捧到紗屏前,低頭說道:“請殿下過目。”

葉沉淵揮袖喚左遷退下,左遷臨走前擦去額上的汗,朝紗屏後投來感激的一眼。

謝開言即刻醒悟,她的到來無意解救了左遷的困境,心底不由得好笑。

葉沉淵取下謝開言的鬥篷與紗巾,遞上一杯淡香清杏茶,說道:“覺得悶就出去走走。”

謝開言伸手接茶盞,他卻拂開她的手,徑直送到她的嘴邊。

她就著他的手呷了一口茶,回道:“還是坐這兒吧,讓你放心些。”

葉沉淵今早進軍衙之前,已檢查過文案及四壁,不留任何能牽引起她心思的東西,自然也不會泄露任何戰備消息。見她真的是安順地坐著,他又少不得為她掛心。

“四處如此冷清,你不覺無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