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向晚應道:“這些碧玉膏是本族特製的藥物,能治療箭傷,我小時也用過。”
他轉身垂手走向衣櫥,準備拿出禮服,不再理會她。她趕到他跟前,又挑出一些碧玉藥膏,細細抹在他的傷口處,再用嘴吹了吹。
葉沉淵冷臉看她:“不用大獻殷勤。”伸手就待揪住她的小辮,將她掀到一邊去。
聶向晚眼疾手快,徑直撲向他懷裏,抱住了他的腰身。
自然,此次也是付出了全副心思。
她緊緊抱著他,低聲道:“你的傷口又在流血……就是我看著,也覺得心痛……你消消氣,讓我替你包紮完。”
他連忙抬手摟住她,覺得肩傷也不是那麼痛了。
懷中有輕輕的心跳聲,極清晰,不再隔著咫尺距離。
“哭了麼?”葉沉淵問。
聶向晚放手,轉身去取裹傷的藥巾,他仍然揪住她的辮子,扯向自己懷裏。她吃痛,隻得回來抱住他。
他在嘴角掠了一點淺笑:“死了也值得。”
靜寂中,葉沉淵問出在意之事:“你的肩傷怎樣?”
聶向晚被悶在懷裏,含糊道:“不礙事。”
她見他心情轉好,又凝力捕捉城外的動靜。晚風吹來,隱隱夾帶馬蹄之聲,隻是不再聽到有流民的驚惶呼叫。既然安穩,想必烏爾特族沒有開殺戮,滯留在內宅的她也稍稍放了一半心。
葉沉淵摸著她的臉,摸到一手冰涼,不禁問:“在想什麼?”
“烏爾特族之事。”
“怕他攻城?”
聶向晚歎口氣:“怕他屠戮百姓。”
葉沉淵淡淡道:“不會的。”
聶向晚想了想,朝他懷裏湊緊了些,問道:“你怎會這般了解他們?”
葉沉淵右手撫進她的肩衣,摩挲那道被劍氣所劃的傷口,漫不經心說道:“十四年前我去域外參加雪獵大會,撥得頭籌,烏爾特親王賞我一把金角匕首,同時也許諾為我做成一件事。這次他們前來便是踐行誓約,隻要見著我了,由我所說‘可行’兩字,他們就算交付了任務,會自行離去。”
聶向晚掙脫開來,推他:“症結果然在你身上,那你趕緊去城外,喚他們退兵吧。”
葉沉淵斂了眉頭,淡淡說:“不急。”
葉沉淵所說的不急,是真的不急。一來他知道聶派人的想法,無非是已推斷出他與烏爾特族之間有關聯,準備將他扣留為人質,脅迫烏爾特族退兵。二來他遲些出去,讓烏爾特族城前叫陣,給北理守軍施加壓力,造成的局勢也對他有利。
聶向晚催促過後,看著他澹淡的眉眼,逐漸又明了他那雷打不動的決心。她抑製住心急,盡量麵色如常地勸他離去。他不動,她便好脾氣地候著,倒是給了他許多可乘之機。
葉沉淵摟住聶向晚的腰身,極力抬起左臂,掀開了她的衣領。她微微掙紮,他便說道:“別動,這隻手痛得很。”她果然不再掙紮,他費力拂落她的衣衫後領,看到一片白皙的肩膀。
他幹脆地紮下嘴,在她的前肩、脖頸到處吻了吻,順便采擷走幾縷淡遠的梅花體香。眼見他的嘴唇越滑越低,她推開他的臉,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在一片軟香溫玉中抬頭,微微笑了笑:“險些忘了正經事。”
葉沉淵提及的正經事,便是檢查聶向晚的傷口。看傷口而已,實在沒必要退下她的大片衣衫,但他堅持要查探得清楚,不可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疤痕,誑得她雙眉緊斂,無奈之下,她遂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