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2 / 3)

她拿走這香囊,本想好好參詳一番,以後若不見他,也能留個紀念。

葉沉淵淡淡道:“還從我懷裏摸去了什麼?”

聶向晚爽快道:“沒了。”

“袖中還有你贈與的短笛,要不要一並取了去?”

“殿下若還我,再好不過。”

葉沉淵伸手拈過香囊,放進懷中。由於此次他大方地用了右手,掌心的傷疤便顯露出來,再也沒有遮擋住。聶向晚站著一陣恍惚,猛然記起自從提調到特使別院起,他就有意隱蔽了她熟悉的方方麵麵,可見為了扮作卓王孫接近她身邊,他的確是煞費苦心。

她抬頭看著他那與卓王孫頗相似的眉眼,再掃了掃他鬢角的零星白發,說道:“中了沙毒和百花障之後,發色變白,眸色變清,麵相越來越冷。若不解毒,強用功力壓製,也隻有數年壽命。殿下剛才問我如何認出了你,便是這個原因。”

葉沉淵站著不動,隻應了一聲。

她又說道:“我已經告訴殿下一個原因,不知殿下能不能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叫我阿潛。”

她沉默不應。

“夫君也可以。”

她開口問道:“殿下派卓公子來北理,到底為了什麼?”

“慶賀公主大婚。”

聶向晚忍不住嗤道:“殿下會有這般好心?”

“你隨我回去,我告訴你所有事。”

她不答,無聲拒絕他的提議。

“為什麼不願回去?”

“殿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北理宮廷下埋有紫紅石,質地堅硬,運出做城牆,鉛彈打不破。”

聶向晚細細咀嚼葉沉淵的話,總覺不會如此簡單,依他深藏不露的性格,不會做無用之事。若說他派卓王孫千裏迢迢趕來,僅是為了挖走地底的石頭,未免太過兒戲。

她站著冥思苦想,他就抬手摸了摸她的臉。他的手指在她的耳根細細摸了一陣,似乎是起了癮,反複捺著,按出一抹紅痕。

聶向晚驚覺過來,站開了幾步。

葉沉淵嗤道:“你這麵皮見不得水。”

義父張初義曾說過,削骨做成的臉不能長久泡水,否則會起皺。她在細細想著他事,哪會與他一般悠閑,對他去說無關緊要的東西。

可是葉沉淵一句話如同炸雷,轟得她頭皮發緊。“張館主和阿吟在我府上做客。”

“殿下要威脅我了麼?”

葉沉淵淡然道:“有必要時,一定要試一試。”

聶向晚冷了眉眼說道:“殿下現在毒發,功力不如我,因此想出這種計策了?”

“要帶走你的法子很多,我先知會你一聲,隻想你心甘情願跟著我回去,不再生出那些詐死逃亡的心思。”

聶向晚低眼看著玉石台,不再說話。暗想著,他的口風如此緊,該怎樣求證她心裏的疑惑?

這時,葉沉淵走向她,拉住她的手腕,溫聲問道:“告訴我,為什麼不願回去?”

她拂下他的手,抓緊機會說道:“我與殿下都是不肯吃虧的人,不如這樣,我向殿下索要幾個答複。作為回報,殿下也可以問我一些事情。”

他小心候著她的脾氣,滿口答應:“好。”

聶向晚坐在玉石台上,將鑿出的晶石一字擺開,回想著遇見卓王孫之後發生的諸多事情。以前不曾知道卓王孫暗中被掉包,每次見他,都是一派閑適之舉,不易引人注目。因此,她從未過多聯係他的意圖。

然而特使換成葉沉淵後,這趟差使決計不會那麼簡單。聶向晚漸漸理清頭緒,說道:“卓公子曾在宴席之上,向皇後提及過東海的城牆,說是‘東連幕堤,以惑海日’,不多久,他便去了一趟東海。”

她從袖口取出一粒紫紅石,敲在台麵上一響:“那卓公子,是不是為了東海而來?”

葉沉淵站在石台旁,反問:“你認為呢?”

“海邊正在修建防禦城牆,抵禦海潮侵襲。殿下在七年前開始造浮堡大船,已有三隻不知所蹤。殿下既然問我,我便大膽猜想——卓公子正是為了考察東海軍情而來,隻因殿下早將浮堡調到了青龍鎮,一路迤邐而上,便可攻打北理側翼,與邊境三軍合成包圍之勢。屆時隻需全線壓進,北理退無可退,必是殿下的囊中之物。”

聶向晚用花鏟揮開紫紅石,權當求解到了第一處疑問。“我說的可有錯?”

“無錯。”

“皇帝染病薨歿,殿下下令齋戒三月,用息戰之舉蠱惑北理,暗地裏,殿下可從容調撥浮堡入水,三月之後,便可抵達東海。換句話說,殿下早已定下了攻打北理的日子,隻是等著兵力布置到位。”

“是的。”

聶向晚默算剩下的時間,啞聲道:“那便是兩月之後了?”

葉沉淵看著她,笑了笑,無需他開口肯定的問題,他便不應聲。

聶向晚撥開第二塊墨石,再說道:“殿下來北理後,整日閉門琢玉,鮮少外出走動。但,殿下卻肯動身去風騰,借國師之手出使袁擇塢堡,像這等反常之事,可否證明殿下又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