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2 / 3)

花雙蝶應是。

葉沉淵走進雲杏殿內查看,謝開言已經睡著,臉頰被香暖熏得紅潤,讓他看了忍不住捏上一捏。她皺著眉頭,喃喃念道:“阿照……疼……。”他突然收了手,冷麵離去。

左遷候在殿外,正好碰上滿臉寒霜的葉沉淵走出,他想了想,仍是對著一旁的花雙蝶叮囑道:“殿下自從上次丹青玉石展以來,就下令封住汴陵四門,要出城之人領官府牒劵才能放行。話雖然這樣說,總管也要小心看護住太子妃,千萬別讓太子妃走失了。”

花雙蝶諾諾點頭。

左遷說的牒劵是出城的關鍵,分為士族與平民兩種,各有不同的緞帶字麵做標記,與汴陵權貴三家的徽誌區分開來。除去太子府、水陸車隊能暢通無阻出汴陵,常人要走出大門,需要經過官府與城前守軍的盤查、核對,因此對於一些本應該消失而又沒有消失的人來說,走出汴陵城,十分艱險。

比如摸骨張。

年關已到,汴陵取消宵禁,夜市重新開張。

謝開言走到南城,看見新奇的糖人鋪子,蹲在爐火前觀望了一陣,再跟在賣畫占卜的先生後走一陣,聽見皮鼓搖響,又循聲摸去,拿了兩個果子啃著,順便對著貨郎小哥嗬嗬笑。

小哥也笑:“我這果子是南水種植的,北邊嚐不到,小姐覺得不錯吧?”

謝開言點頭,花雙蝶連忙帶著侍從擠上來,給了貨郎賞銀。

貨郎挑著擔離開,手持小鼓搖晃:“果子,果子哎,上好的梨果,客官來嚐個鮮唄——”

轉了一圈下來,謝開言已經送出了需要郭果知道的消息。她每日到處遊蕩,落腳點雜亂無章,其中包括了阿吟時常喜歡逗留的地方。數次來往,終於讓她探訪到一絲端倪。

街尾,雜耍的攤子不時傳來喝彩聲。謝開言丟掉手中的幹果和花枝,小趨腳步,朝著人堆紮去。

“太……小姐,小姐……慢點……。”花雙蝶一連隨侍了五天,每到深夜,體力消耗得厲害。她招招手,暗示身後著常服的侍衛跟上去。

可是人聲鼎沸,華燈重彩,哪裏都找不到謝開言的身影。

花雙蝶勒令一行十人細致搜查了整條街,均是無功而返。她十分懊惱地說:“早知太子妃精力好,應該排兩班人跟著太子妃。”悔歸悔,她還是極快傳遞消息進冷香殿,並帶人一齊跪在了玉階前。

葉沉淵聽完稟奏,馬上放筆說道:“封閉城門,斥退所有夜行之人,令縣丞協同破天軍排查每一民戶,不得缺漏。”

左遷憂慮道:“萬一太子妃走去了城外……。”那麼找不到人的封少卿和花總管又會受罰了。

葉沉淵篤定道:“她出不了城,就在汴陵。”

“殿下如何肯定?”

葉沉淵看了左遷一眼,冷淡道:“還站在這裏幹什麼?找不到謝開言,連你也會挨板子。”

左遷顧不上任何事,忙不迭地帶兵出府。

謝開言的確出不了城。一來太子府嫡親軍隊每日巡視四門,封少卿暗中將謝開言的繡像發放到統領手上,確保他們不會認錯人。二來即使有了太子府的通行旌券,一旦她靠近城門,會引起警覺,因此她隻能從郭果那邊想辦法,囑托郭果帶摸骨張及阿吟出城。

摸骨張佝僂著背,買了阿吟最喜歡吃的芝麻餅,慢吞吞走回隱匿處。他藏得非常巧妙,在娼街之後,門前堵著一家豆腐作坊,七拐八拐走下去,另有地下洞室若幹,即使有人追來,他也能帶著阿吟從****逃生。

謝開言穿著錦繡裙衫走進暗漬漬的地下室,出手製住了摸骨張。她抓緊時間說了說一別多日後的“掛念”之情,使摸骨張不時顫抖起老臉。“哎呦我的謝妃娘娘,您就直說吧,要我幹什麼。”

謝開言拍去摸骨張衣襟上的水跡,低聲說清來意。摸骨張十年前已與她有過交往,為人較圓滑,聽她要求用桑花果詐死及施醫術削骨兩事,死活不答應。

“不行不行,殿下看得見。”

聽他這麼一說,謝開言都覺得頸後生寒。她忍不住掐住他的手臂,道:“張叔要怎樣才能答應我?”

摸骨張,也就是十年前賣船給謝開言的漁民張初義,攏著袖子看了謝開言半晌,突然咧嘴一笑:“你拜我為父才好,日後殿下要翻舊賬,總不能殺了國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