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雙蝶代答道:“受了點驚嚇。”
齊昭容喚人通傳賈抱樸過殿診斷李若水,蹙著眉尖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花雙蝶本想牽著謝開言退出院子,速速遠離這趟禍水,卻偏生被齊昭容堵住了門。她明白過來,隨即施禮說道:“合黎宮苑是娘娘轄製的地方,一切事情自然由娘娘做主。”
齊昭容笑了笑,道:“理國公主遠道而來,是殿下貴客,又指認太子妃割斷了繩索,依府規,太子妃需入內庭受審——”
花雙蝶馬上說道:“太子妃此刻身體不適,不宜受審,還請娘娘通融下。”左手悄悄伸向後,推了推謝開言杵得呆滯的身子,示意她離去。
以品階來看,倘若謝開言要走,無人敢阻攔。
謝開言怔忡走向院外,齊昭容咬了咬唇,果然退開。
謝開言走回雲杏殿徑直睡下,似乎不在意府內鬧翻了天。一直留在冷香殿勉勤政務的葉沉淵聽聞李若水溺水,疑犯正是謝開言時,照例囑咐左遷批錄民政奏章,意態極其漠然。
齊昭容跪在金磚上,請求葉沉淵主持公道。
見葉沉淵不應允,她便咬唇說道:“後宮之事依例應由臣妾做主,不知殿下是否還記得?”
葉沉淵抬頭道:“不壞規矩,適可而止。”
齊昭容怔忡跪直身子,對上一張不動聲色的臉,極力揣度著語意。
“合黎宮新修半年,哪能生成丈把長的水草?”葉沉淵的聲音冷了起來。
齊昭容低頭道:“可能是……可能是撒了催生的藥粉……又或是……移植了水榭的藻類……。”
然而謝開言入府不過半月,每日有侍從跟隨,是無法逃脫出去搗鼓一塊藻田,稍有明智者,都會想通這個道理。
葉沉淵揮袖道:“退下吧。”
齊昭容勉力起身,道:“可是那架秋千……明明被人割斷了繩索……。”
正說著,吃飽睡足的謝開言遊蕩了進來,殿前侍衛也未通傳,徑直放她走入。她拖著雪白鬥篷,貂絨輕擦金磚,隨著緩慢打轉的步子,拉出一道亮影兒。
她站在階下好奇地看了看葉沉淵,又轉頭看了看麵色不愉的齊昭容。
葉沉淵喚左遷取來一枝長梅梗,拈在手裏,走到她身邊,換下她指尖勾住的鬥篷。“為什麼要拖著東西走?”
謝開言拉住長梅枝兀自在殿中轉了圈,幾片雪瓣撒落金磚,勾描一絲清麗之色。她隻是遊蕩,並不答話,眼看著又要走出門。
葉沉淵拉住她的手腕,低聲問:“在找什麼?”
她轉臉說道:“米……。”
左遷躬身退下。
葉沉淵拉著她的手,走上階台,看到齊昭容仍佇立一旁,便掠了一眼。齊昭容在他的目光下,朝謝開言福了福身子,問聲好,才無聲無息退出冷香殿。
葉沉淵坐進禦座,將謝開言抱在膝上,撩開她的發絲查看額角,一點淺紅留在雪白肌膚上,已經不見傷痕。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滿手溫熱。
“今天吃過藥了?”
見她茫然不應,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嘴唇。她杵在他懷裏沒有動,滿身溫香軟玉,使他的氣息驀地低重起來。
葉沉淵輾轉親吻許久,謝開言的唇被咬出嫣紅之色,臉頰仍是雪白,沒有多大反應。他瞧了眼她的表情,伸指掠開她的衣衫領口,低頭朝裏麵探了探。
白玉微微起伏,溢出梅花清香,襯著水紅抹胸,十分誘人。
他低下唇采擷春色,沉溺其間,兩手也逐漸收攬了她的腰。
殿外左遷清朗的一句平息了他的火熱:“啟奏殿下,卓公子求見。”
葉沉淵替謝開言理好衣襟,將她放入禦座之中,起身回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