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辛呼呼喘氣:“你知道個屁!”
蓋飛額頭青筋暴起:“別想叫馬城主答應你,娶我師父為妻!”
馬辛像一匹小牛犢呼哧呼哧噴著鼻息,喊道:“先打敗我再說!”
“你放手!”
“我偏不放!哎呀,壞徒兒竟敢咬師公!”
眾人哄笑,句狐用袖口遮住臉,馬一紫擦擦汗,回頭對上卓王孫冰冷的眼睛,一怔。
“此話當真?”卓王孫問道。
馬一紫尋思是娶謝開言為妻那句,連忙賠笑:“小孩子玩笑,算不得真的。”
兩人在沙地裏滾成一片,被馬場裏的車夫強行拉開,忍受不住,還待跳過去撕咬。
馬一紫喝道:“貴客當前,成何體統!”總算製止了一場少年即興打鬧,並判斷出第二局為馬辛小隊勝利。
自此,蓋飛與馬辛交惡。
蓋飛衝到場外,擦去滿頭大汗,四處尋找謝開言的蹤影。謝開言處理好沙兔傷勢,早就隱身人後,看著兩個少年郎胡鬧。第三場賽局即刻舉行,依照規矩,從五隊列淘汰下來的白、紅兩隊分別出一人鬥技,計算與賽者依附在馬匹上的時間,越是拖得久,越是對己方有利。
紅隊隊長馬辛請動句狐參賽,句狐軟著腰身徐步走進中場,任青絲飛瀉,纏繞住了嫵媚的眉眼。她朝主台行了禮,站在馬側等待白隊上場。
蓋飛正要走出去,謝開言拉住了他的衣服後腰,說道:“我來,你贏不了她。”
蓋飛氣呼呼地瞪著眼睛:“這隻狐狸吃裏扒外,平常跟我這麼要好,關鍵時就背後捅我一刀!”
謝開言歎道:“狐狸生性如此,別怪責她。”
當即,她就綁好頭發,戴上小帽,用絲帶綁緊衣衫與腳踝,代替蓋飛上場。句狐對她笑嘻嘻地說:“你坐著的小母馬是我帶來的,懂得我唱的調子,等會兒扶穩了喲。”
比賽開始,邊場馬夫不斷投出障礙物品,催動馬匹顛簸。句狐熟習民間各種技巧,此刻身輕如燕,盤膝粘附在馬鞍上,晃晃悠悠地唱起了小曲。
謝開言所騎的小紅馬果然在曲聲的誘使下,開始躁動不安。她忍耐片刻,突然輕靈一翻,以一隻手掌撐住馬鞍,用清猿獻果的姿勢倒立著,對上句狐的曲調,還清叱了一聲。
兩人功力高低立顯。
旁邊人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句狐哼了哼,躍身下馬,道:“就你會取樂人,就你會收買人心……。”說著拽拽曳地長裙,一陣風地走了。
馬辛猛地甩下馬鞭,抬起腳朝著地上踩去,那種憤恨模樣,簡直將蓋飛當成了地上的螞蟻來泄私憤。
旁邊人哄笑:“小少爺的娘子夢泡湯了。”
馬辛紅著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叫罵幾句,跟隨句狐離去。
蓋飛整理衣襟,走到高台之前,抬手作揖,朗聲道:“依照我們馬場慣例,勝利者可領取一物作為要求,是不是這個道理?”
馬一紫點頭。
蓋飛大聲道:“那麼懇請馬場主挽留卓公子在鎮中做客,期滿一個月。”
場內場外一片嘩然。
馬一紫也未料到竟是這樣不合理的要求,連忙斥責蓋飛,說道:“卓公子是連城鎮貴客,來去自由,誰人都不能幹涉。”
煙塵飛揚之處,嗡嗡人聲並未停息。
隻有卓王孫沉身靜坐高台之上,麵容始終不興波瀾。
“理由。”
他的簡短二字遏製住了如潮議論,清冷傳向半空中。
蓋飛再行禮,背出師父的教導言語。“我對中原文化向往已久,聽聞卓公子才品卓絕,我願拜服門下,聆聽清諭一月,以學漢儒正統奧義,否則畢生引以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