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夫人掛心，念慈不勝感激。隻是擔心自己不懂分寸，叨擾了夫人。”
“哪裏話，這莊子裏本就寂寞的很，難得有人願意陪我聊上幾句。”這話倒是事實，之前山莊裏除了姬人就是蛇奴，要不就是侍女和隨從，加之白駝山人丁不旺，幾乎世代單傳，所以委實沒有人能夠陪她說說話。
“這也是夫人抬愛，不嫌棄念慈見識淺薄。”
“你倒是越發客氣”她似有無奈之意，見穆念慈神情有些恍惚，轉而問道“你有心事？”
穆念慈下意識地搖頭，可眼睛裏的慌亂騙不了人。
“和他有關？”歐陽夫人原來隻是隨便一問，見了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定然猜對了。
眼見自己被看破心事，也隻好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與他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而已。”
“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不該多言，不過還是要提醒姑娘，有些事遵從自己的心意就好。畢竟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多謝夫人指點”穆念慈低聲應道，猶豫說道：“我隻是不知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她本是無心之言，卻讓藏於暗中的人微皺了眉頭。歐陽克無意間路過這裏，恰好遇見她們兩人，不想因自己的出現而打擾她們，正要轉身離開時，不防聽見了對話的內容似與自己有關，因而止了腳步。
“穆姑娘何出此言？”歐陽夫人問道。她雖不甚了解他們兩人一路以來的經曆，但還是能夠看出歐陽克對眼前這個人確然是動了心的。穆念慈此時的話反倒讓她聽不明白。
“他、以前的事，想必夫人也知道一些。說句不怕夫人見怪的話，我不知道他所做的到底是一時消遣，還是真的傾心。”說到這裏，笑容裏有些苦澀，“又或許兩者都有吧？所以才不知怎麼麵對。”
他站在柱子後麵，心情有些難言：他不是輸給了楊康，竟是敗在了自己的手上。
“真情還是假意，隻要你用心體會，我想你能感覺得出來。”說話的是歐陽夫人，望著身旁的一樹枯枝有些出神，低聲歎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說完又輕輕拍了拍穆念慈的手背，向她微微一笑，轉身離去了。
穆念慈沒有聽懂詩句的含義，倒是明白了她前半句話的意思，適才的煩亂倒也消減了不少。而歐陽克距離太遠沒有聽見後麵的那兩句詩，此時見母親離開，似往他所在之處走來，來不及細想，也離開了所藏的柱子後麵。
穆念慈反複品讀著那兩句詩，卻始終猜不透其中深意。其實詩的後兩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才是歐陽夫人真正想要說的話，而穆念慈不知其中關節，自然百思不得其解。回到自己所在院子時，恰好遇見了認識的侍從，忍不住向他問了這句話的意思，侍從感覺詩中含意不好向她說明，隻好推脫道：“姑娘還是去問少主吧！”
她無奈點頭，隻好等遇見了歐陽克再作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