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房吧!”她見太陽將要落山,及時收住了劍,對坐在一旁的歐陽克說道。
“也好”他沒有拒絕她的好意,接過她遞來的拐杖,任她攙扶起身。
他的傷勢已有很大好轉,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恢複了,再想如現在這樣同她相處,怕是沒有機會了。本想帶她到西域,再找機會讓她在那裏多待一段時間,不想卻在這裏耽擱了許久。而等他傷愈之後,她的承諾也已兌現,再也沒有陪在他身邊的道理了。
從認識到如今,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過幾個月,而真正安穩的日子也隻有從王府出來之後的這兩個多月而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動心的。是同為人質時惺惺相惜,還是客棧裏的那次把酒共飲,或許從那次飛紗留詩時就開始注意到她了?不管結果如何,愛上了就是愛上了,無論他怎麼逃都避不開。既然如此,倒不如順從自己的心意,或許等到她有了歸宿之後,自己才能做到真正的放下吧?
他心中所想,穆念慈並不知曉。這段時間接觸以來,她未嚐沒有感覺到他的心意,卻不知該以何種態度麵對他。她對他並無惡感,隻是始終有一層隔閡,讓她下意識對他保持距離:或許是聽慣了他流連風月的名聲,出於自我保護而有意疏遠;或許真的是難忘舊情,除了楊康再也放不下別人。
楊康,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沒有再提起這個人的名字了。她當初究竟是如何喜歡上這個人的?穆念慈自己也說不清楚,倒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當時比武招親自己輸給了他,就理應嫁給他,而且又被他奪去了鞋子,更是坐實了這樁婚事。
自己喜歡他什麼?人品?相貌?還是地位和武功?又或者隻是依約行事?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跟當初與義父一同在江湖討生活的時光,似乎也沒什麼兩樣,這曾經讓她很是困惑,一度以為人生不過就是這樣平淡無味。那現在呢?沒有了負擔,沒有了束縛,她是否喜歡這樣的人生呢?她不敢多想,或是不願深想,仿佛她如果表現出一絲歡喜,就是對以往的全部否定,那是她的理智所不容許的。
她十分自然地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借力扶他起身,見他接穩了拐杖,才放心地鬆手,仍不忘提醒他小心腳下。
待兩人都進了屋子,穆念慈安頓他坐下,又隨手點上了燈,正準備轉身離開時,卻聽身後的人說道:“留下陪我說會兒話可好?”
她停下腳步,坐到了他的對麵,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等他先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