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我越來越近,終於近到我們麵對麵的距離。
“羅靖。”
“李一。”
幾乎是同時,我們互相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兩股眼神對視在一起,我們都讀出了對方此時的銳利和不相讓。
“為什麼殺他?”
“因為他碰了我最不想讓人碰的人。”
“然後呢?”
“然後,她出了一點問題。”
“哪?”
“這。”我伸出手,指了指腦袋。
“原來是這樣。”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他的屍體在哪,他是平西王,我得好好厚葬。還有,雖然他死了我不在乎,但畢竟你是在這裏公然殺人,而且還是一個親王,就算我不罰你,也有很多人會鬧著讓我罰你。所以,到時候我罰你,我派人抓你,你別意外,這是程序,當然,我相信你可以躲過去。”
“我知道,那她呢?”我瞥了瞥頭,看向還在哭的那個女人。
“你不用管她,她比誰都聰明。”
“哦?”
“你以為她會不知道,你殺秦泊是我默許的嗎?她明白,我明白,你也明白,她哭不過是想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緒,畢竟死了秦泊,她在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一個親人了。明天上朝這件事情被上奏的時候,說不定她還會跳出來周旋一番,說一些什麼’平西王平時就作惡多端,雖是我親弟弟,但此番死了,也算為民除害’之類的話,她的名聲很好,所有人都說她母儀天下,說她公正無私,每次隻要她在朝堂上和我一起早朝,總會說些好話出來。就算不和我一起,她也總會派人來和我說一些勸話,又或者親自來說,這樣我就不得不在改詔上加上念及皇後之類的話,所以她的名聲一直都很好。”
“哈哈,原來是這樣。”我幹笑了兩聲,繼續說道:“舞坊你替我保住,不管怎麼樣,你對外就說全是我的事情,和舞坊沒有半點關係,把火往我身上燒就可以了。還有,我那五千兩黃金,你全給我送到舞坊去。就是這樣,思心受的是心裏的傷,我已經讓雲葵找醫生去看她了,但這四方城裏,總歸是你的禦醫最厲害,到時候你就派你的禦醫去看看。”
“好。你可以走了,在四方城睡一個晚上就可以了。明天一早,捕你的人還有我的詔令就會一起來找你。”
“就此一別,還有機會再見嗎?”我笑了笑,說出了這句話,說實話,即使答應了朱猛要殺他,現在的我竟然有些不想殺他了。
“當然有,在你要殺我的時候。”他也笑了笑,回答了我。
“你知道?”
“我猜的,沒想到你倒是不打自招。”
“那你再猜猜,是誰要殺你。”
“不猜了,隻要知道是你要來殺我就行了,知道是誰指使的,又有什麼用呢,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再見了羅靖。話說回來,你倒是很少在我麵前說“朕”這個字。”
“是嗎?也許是找到一個可以平等談話的人很不容易,所以我有些忘我了。也挺好的,偶爾讓我當當普通人。”
“那就這樣,再會了。”
“再會。希望下次見你,你可以不用殺我。”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