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凜冽的寒風肆掠的在耳邊猖狂的呼嘯而過,刮在臉上,猶如利刃淩遲一般的疼。然而,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卻見一名長相俊逸的年輕男子,身披一件棗紅色泥金嵌銀狐皮子大氅,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如若細看的話,他的懷中,似乎還抱著一團疑似包裹著嬰兒的繈褓。
隻見他冷眼看著追上來的那名女子,眉眼間還帶著一股少見的狠戾。
蘇綰卿氣喘籲籲的看著站在荷塘邊的男子,眼底閃過一瞬間的癡迷,唇角不自覺的洋溢出一縷充滿幸福的笑意。這便是她此生的丈夫,相持相扶了八年的丈夫。
“薛郎走的好快,人家追的好辛苦!”蘇綰卿不顧身形的狼狽,待氣息平複下來之後,一臉嬌憨的嗔道。看了看周邊的荒涼,蘇綰卿眉頭微凝,“薛郎不是說有驚喜送與我們母子嗎?你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這裏好冷,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萬一凍到昭兒就不好了!”
她剛嫁給薛崇寧的時候,一時不慎,便著了他後院裏的那些妾室們的道,曾經滑過一胎,自那之後,傷了身子,便再也沒有有過身孕,經過這麼些年的調養,她好不容易才誕下一子,她可舍不得讓自己的兒子在這凜冽的寒風裏遭罪。
蘇綰卿靠近薛崇寧,試圖從他懷裏抱過自己的孩子,卻聽薛崇寧忽的出聲,聲音略顯虛渺的說道:“綰綰,你有沒有試過全心全意的愛慕一個人?”
蘇綰卿聽了,懵怔了下,隨即‘噗嗤’一聲,沒心沒肺的笑了出來,道:“薛郎何故有此感概?咱們夫妻八載,綰綰的心思,薛郎難道還不清楚?”
薛崇寧猛地轉過身子,一臉正色的看向那張明豔而純澈的笑顏,似要從她臉上辨出什麼,卻哪知,剛好對上蘇綰卿那雙慧黠而又充滿情意的雙眼,心頭好似被人用針刺了一下,有些心慌的別過臉去,不敢看她。目光飄渺的看向遠方,低沉的嗓音在這凜冽的寒風中流轉,隻聽他道:“綰綰的好,我心裏自是清楚,此生,是我負了綰綰!”
蘇綰卿並沒有明白男子話中的深意,嫵媚的一笑,道:“你若覺得對不起我,今後對我好些不就是了!還有我們的兒子,他若知道他的爹爹冒著寒風還要給我們母子一個驚喜,還不定要怎麼歡喜!”
蘇綰卿伸過手去,想要將兒子抱在自己懷中,卻被薛崇寧不動聲色的避了過去。動作落空,也不知怎的,蘇綰卿的心裏竟無端了生出幾分焦躁。好似兒子不在自己手中,便不能安心似得,空落落的。
或許是人對危險本能的反應,隱隱的,蘇綰卿也察覺出薛崇寧近幾日的異常來。心裏沒來由的添了幾許恐慌,“薛郎,這裏怪冷的,驚喜我不要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昭兒還小,他經不起這麼凍著!”
“綰綰!”薛崇寧高喝一聲,那陡然拔高的音量,使得蘇綰卿想要接過孩子的動作便是一滯,抬眸看去,正好迎上薛崇寧那雙寵溺的,溫潤的,似能舀出水來一樣的眼眸,然而,吐出的話語卻是無比的殘忍,隻聽他道:“我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