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內城之北了。”連沂焦急地說。
“藺昀。”越青塚冷冷地念著這個名字,“今日我要將我賜予你的一切統統收回。”他站起身,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你看到阿月了麼?”
阿月依舊在沉睡之中,秘術的力量還沒有完全退去。楚晚用手枕在車窗之上,可是窗外除了一片漆黑,別無其他。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到來自黑暗中無形的力量已經從四麵八方壓迫而來。
“秘術。”楚晚的腦海中馬上浮起這兩個字眼。
“是誰?”楚晚毫不示弱地衝下馬車,對著空曠的黑暗大聲地叫著。
突然騰起數十支火把將楚晚包圍在中間。
“你們是誰?”楚晚遲疑地看著來人們。
火光下,為首的人淨麵微髯,穿著寬大的袖袍,卻說不出的消瘦憔悴,他單膝跪在楚晚的麵前,嚇得楚晚後退一步。而那個人卻並不以為意。“公主。”他抬起頭,眼中仿佛有閃爍不定的淚光,“臣下們找你很久了。”
臨兆城中的宵禁從傍晚已經開始。堯國的緹騎此刻已經從大將軍的府邸前出發,疾速奔襲。狹窄的街道上充斥著殺氣,月華鋪滿的地麵很快被黑色的陰影籠罩。北麵,正有敵來。安平君顧不上包紮傷口,一馬當先行在隊列的最前麵。府兵們雖然抵不過正規軍的嚴整,可是行進間依然有模有樣。
遠處,馬蹄聲隆隆地震撼著大地,明亮的鎧甲在月光下閃耀。
安平君拔出長刀,振臂高呼:“給我殺。”
“殺。”人們跟著呼喊起來。兩股激流很快交織在一起,臨兆的天空,一下子變成渾濁的顏色。
越青塚不緊不慢地坐在案前,運籌帷幄的大將之風,遠比堂下的連沂來得瀟灑。“將軍,已經找過了,不見阿月姑娘。”連沂說。
“她能去哪兒呢?”越青塚的心神稍微一亂,“衛城的人來消息沒?”
“還沒有。”連沂回道。
“不應該啊。”越青塚疑惑著。
“他們來不了了。”一個聲音從廳堂的外麵傳了過來。
越青塚抬起頭,年輕人的腿剛剛邁過門檻:“呂禁?”
安平君提刀而立,傷口撕裂,可是已經顧不上許多,畢竟這樣的戰鬥關乎今後自己的爵位。可是高下立判,府兵們畢竟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殺戮,無法抗衡緹騎的衝鋒,很快在血光中顯出退弱的態勢。倒是藺昀手下刀派的刀手,異常勇猛。這些人平日都不過是普通的市民農戶,但在戰鬥的時刻卻不遜於一般的戰士。
“不行啊。”安平君找到藺昀。藺昀的蟬翼刀忽隱忽現,已經蘸滿鮮血。“現在已經騎虎難下。”藺昀厲聲地喝道。
“他們還有援兵。”安平君急切地說道。
遠處,一支大戟在月光下閃動。在禦天的身後,數百人從長街的一端衝刺過來。緹騎的首領認得那杆大戟,提馬迎麵而上:“你們來得正好。”
“嗯。”那個字剛吐出來,大戟便迎風而至。
“你幹什麼?”首領的頭一縮。
“給我殺。”士兵很快地從禦天的身後向緹騎包抄而上。
“是我們的援兵。”藺昀嘿嘿地笑起來,看來那個叫明翊的所言非虛,他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