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離歌(二十二)(2 / 2)

“既然如此,我這就去奏明君上,恢複你身份。”藺昀緩施一禮,“不過還請世子摘下麵具,以真麵目示人。”

“不用了。”麵具下的年輕人冷冷地說,“我的父親死在越青塚的手下,而你們所謂的君上不過是他的傀儡。我會恢複我的身份,不過,是用我自己的手段。”

年輕人麵對著所有人高聲地說著:“我要奪回真正屬於我明氏的江山。至於我的麵目,有一天,你們終將會看見的。”他說完,屋中的燈光突然一暗,等到人們反應過來,年輕人和囂仲謀都已經不知去向。仆人們送走賓客,並送上一箱箱的金錠和珠玉作為禮物。至於那間翡翠的雅舍,等他們登上馬車,回頭望時,那裏除了萋萋的荒草,再無他物。一場的繁華,便如夢幻一般飄然無蹤。

“連沂也聽說那個神秘的世子了麼?”越青塚手拈棋子,慢慢地聽完連沂的敘述。“原來將軍早已知曉。”連沂說道,“這個時候,出現個這個人,卻是何目的?”

“他是來攪局的。”越青塚笑道,“他找齊所有的貴族,分明是想要對付我。可惜,這些沒用的貴族,聯合他們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皇帝又頒布了新法令,想要繼續削奪將軍的兵權。”連沂繼續說。

越青塚的手停在半空之中:“愚蠢,我愈是退讓,他們卻步步緊逼。”

“密切注意那些握有軍權的貴族的動靜。”越青塚突然站起身,“必要的時候,我要兵諫國主。”

“如何處置那個世子?”

“哈哈。”越青塚看了看連沂,“一個小小的囂仲謀,能奈我何?”

“囂仲謀。”那個時候,還有一個人在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那三個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讓他已經念了不下數十遍。

那是藺昀,他望著堂下滿箱的珠光寶氣,眉頭緊鎖。

“什麼?”飛魏揪住探馬的身體,“你再說一遍。”

“國主病重,已經昏迷了十天了。”探馬已經不敢正視飛魏的眼睛。

“混賬。怎麼不早來稟告?”

“屬下已經追了將軍七天七夜……”

“臨兆。”飛魏想了想,“上馬。”他對著人們大聲地喝道,“無論如何,要把世子帶回衍國。”

“阿月。”越青塚突然問,“依你所見,越某今日勝算幾何?”

阿月正對著鏡子,一絲不苟地幫越青塚梳理著頭發:“阿月隻會演算,哪兒有什麼見地。”她笑著。

越青塚有些自嘲地笑起來:“阿月的頭梳得卻越來越好了。”

“我以前就喜歡幫我師父梳頭,這麼多年,已經成了習慣。”阿月伸手綰下一個高髻。

“這麼多年。”越青塚看向鏡中的自己,蒼顏已現,“歲月啊。”他歎息著,將羽冠戴在自己的頭上。然後,他站起身,邁開大步向門口走去。一片光明,玉階之下,明翊和連沂跪拜在地,“走吧。”越青塚大手一揮,信步地走過庭院,走出自己的宅邸,向著堯主所在的深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