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禦天很老實地回答,“我隻是想幫助我的朋友,然後我就可以實現我對你的諾言了。”
“什麼諾言?”楚晚顯得很好奇。
“禦天哥哥曾答應帶我遊曆天下的。”阿月歪著頭,俏皮地對楚晚說。
“哦,真好。”楚晚有些落寞地說。
禦天顯然覺察出了那分落寞:“你好像不開心。”
“嗯。”楚晚忽然發現,自己可以不對禦天隱藏自己的情感,她抬起頭,看著星星,“如果可以,也帶上我一起去吧。”她站起來,優雅地轉了一個圈,回頭對禦天說。
“別傻了。”她的話撞擊了禦天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你也對我說別傻了。”楚晚流下眼淚,“有個人也一樣地對我說。”
“你不傻,你不傻。”禦天有些手足無措。
“笨蛋。”阿月站起來,摟著楚晚讓她坐下來。
“你好像永遠都在笑。”楚晚把頭靠在阿月的肩膀上,“能讓我像你一樣開心麼?”
“笑不代表開心。”聽到這句話,阿月的笑容也凝固起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才是最開心的。”
三個人就那樣並排坐在月華之下,數著一重重的屋脊。直到最後,仿佛天荒地老一樣的最後。
“……也許我一開始就選錯了,不應該和君上走得那麼近、和那些貴族世家走得那麼近。”老者惶惑地站起身,自言自語道,“曾經,我和越青塚也走得很近啊。”
那個時候,越青塚以堯國叛將的身份和身為北域刀派長老的藺昀暗中媾和。最終,越青塚竊得了堯國的天下,藺昀成為刀派的首領和堯國的上卿。如今,他們卻又站在了對立麵上,互相利用的關係,始終是這樣的脆弱麼?老者拷問著自己,別院之中,卻有人慢慢地走過來。
“大人。”仆役低著頭,將紫色的錦帛遞到他的手上。
用金線連綴書成的字體華麗工整。“他怎麼來了?”看到落款下麵飄逸的名字,老者突然想起了那個在大陸上傳說了很久的人。
在那個夜裏,三十七張同樣的錦書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送到堯國的貴族手中,錦書上隻有短短的一句話:
久慕閣下尊範,敬請明夜南郊一敘。囂仲謀謹上。
灰色的馬車一路行來,水墨色剛剛在這天地間紛紛灑灑。等藺昀趕到的時候,那裏已經是華蓋雲集。賓客們一下車,便想看一看能和自己一起得到囂仲謀這樣的奇人邀請的會是哪些人。這些貴族,無不自視甚高,等到發現這裏的每張麵孔都能熟識,他們不禁麵麵相覷。為了不失貴族的身份,卻又不便去交頭接耳。然而讓他們驚訝的,卻是在南郊這樣原本空曠的地方不知何時搭起了一棟優雅的竹舍。竹舍前一拱溪水潺潺而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賓客們都知道囂仲謀的豪闊,便猜想那竹舍之中,會是何等輝煌的景象。但待到他們進入其中,裏麵的陳設卻極為簡陋。隻是一張長桌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屋子的頂端。桌下有一方軟榻,一個弱冠的童子站在門口,招呼著賓客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