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謝恩?”內監在一旁喝道。
“將軍,君上是想拉攏你身邊的人呢。”連沂在一旁悄悄地說。
越青塚眯著眼睛,卻看見明翊也正轉過頭看著他,他頷首示意。
“謝主上。”明翊叩拜,然後他轉過身,看清楚大殿之上每一個貴族的臉龐。“總有一天,”他暗自攥緊拳頭,“我要你們都跪在我的身下。”
“世子不打算歸國麼?”堯國畿輔,飛魏悄然潛入營中,見到了利飄雪。
“不。”利飄雪白發飄然,“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留在這裏,也可以刺探堯國的軍情,再說,再說,我依然沒有承國的能力。”
“世子。”飛魏顯然有些著急,“世子多年不在,國內諸位公子爭寵,恐怕引起禍事啊。再說,萬一世子身份暴露,恐為堯國擄為質子。”
利飄雪聞言,稍稍有些遲疑,從自己的身畔解下象征身份的環珮,“你將這個帶給我的父親,告訴他我很好,我會在我認為恰當的時候回來的。”
“世子。”飛魏還想再言,卻被利飄雪伸手打斷,“我意已決,將軍還是快歸國複命吧。”
“你不想回去麼?”等到飛魏無奈地離開,楚晚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楚晚。”利飄雪在她麵前永遠如春風般和煦,“如果回的話,我也帶你一塊兒回去。”
“回哪兒呢?”楚晚突然哀傷起來,“白槿麼?”
“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回去的。”利飄雪伸手攬過她的肩膀。
“我總想做些什麼。”眼淚順著楚晚的臉龐打濕了利飄雪的衣裳,“可我知道我什麼也做不到。”
利飄雪伸手摸著楚晚頭上的白發,如果她不是大夔的公主,那該有多好呢?他想著。
可惜,命運始終是命運,從不容人質疑。
黃龍二年。
那一年,諸侯依舊相互侵伐不息。帝國的疆土已經破敗難複。毀滅原比建立來得要快。
堯國,禁軍統領官署。黑衣人輕巧地擺動身體,十丈遠的距離,卻隻見雪地上留下輕微的一點痕,可見身法之高妙。一個縱身,便已經躥上廊簷的梁柱之上。慢慢地打開高處的閣窗,然後身體就已經像泥鰍一樣鑽了進去。停留在房梁之上,借著昏黃的宮紗燈,俯視屋中的一切。幾案上一杯清冽的熱茶還在冒著熱氣,可是案邊人卻已不知去向。
黑衣人猛地一驚,等他回過頭去,銀色的短匕已經迎麵刺來。原來案邊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不及多想,黑衣人貼著房梁一個翻身,躲過致命的一擊,然後迅速地遊走,想要從那打開的閣窗出去。案邊人卻已經搶先一步堵在那裏,再刺,將黑衣人從梁上逼下。黑衣人剛剛站定,寒魄刀一聲清嘯,根本不給黑衣人喘息的機會,自上而下一片紛亂的刀光,將黑衣人籠罩其中。避無可避,無奈之下狼狽地貼著地麵躥出。但寒魄刀的主人顯然比他更快。在空中扭身一掠,等到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下來,寒魄刀已經貼在黑衣人的咽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