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白鹿準時出現在雲玖的屋外,他穿著修身的手工西裝,帶著眼鏡,看起來斯文溫雅,如同一位風度飄飄的世家公子。
雲玖看了白鹿一眼,目光投注在站在白鹿身後恭敬的中年人身上,神情難得的溫和:“來叔,好久不見?”
叫來叔的中年人欣慰地看著雲玖,恭敬地答道:“小玖小姐好。老奴聽當家說了,小玖小姐終於願意做當家的女伴了。”來叔看著雲玖的目光慈祥得好像在看女兒一樣。
雲玖抽了抽嘴角,看了眼麵無表情的白鹿,垂下眼臉,沒有多說什麼。
來叔是白家的老人,白景雲玖這一輩的年輕人都是來叔看著長大的。而且真的要論起輩分,雲玖還要稱來叔一聲“小舅公”。來叔是雲玖外祖的最小的一個孩子,當年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與雲玖的外祖鬧翻,當他再次出現在雲家的人的麵前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白家的大管家了。
老一輩的人對這些事情都諱莫如深,雲家對來叔甘願為奴也沒有表示什麼。雲玖對老一輩的秘辛知之甚少也不感興趣,不過對於來叔,卻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對於來叔出現在這裏雲玖並沒有多問什麼。來叔雖然名義上隻是白家的總管,但是不管是白家的子弟還是白家以外的人,知道他的都必定會恭恭敬敬地叫上一聲“先生”。這是來叔年輕時候闖下的名聲,與白家與雲家都沒有關係。
況且,不管白鹿怎麼隱藏自己,他作為白家大當家的身份永遠也不會變。他出現在人前,不管是溫和無害,還是狠戾傲慢,他始終都是白家的當家。也因此,必然有著當家應有的排場。
時間無多,雲玖換了一身修身的禮服,盤起頭發,略微化了一個淡妝就重新出現在白鹿麵前。
沒有佩戴任何珠寶首飾,披著燈光走來的雲玖,仿佛沐浴在晨曦中的神女。神情似肅穆又似溫和,眼神漠然又似慈悲,她緩緩走來,卻始終與眾人相隔遙遠。
她停在樓梯口,平靜地看著白鹿。
不管在外麵的身份如何變化,當雲玖站在白鹿身邊的時候,她有且隻有一個身份。
雲玖站在原地,看著十步之遙的白鹿,卻好似在仰望一座巍峨的高山。
“隻是一個普通的晚宴,我是一個普通的投資商,你是一個普通的投資商的女伴。”白鹿難得溫和的說道。
“對我來說,這個普通的晚宴聚集了我所有厭惡的事情。”雲玖皺著眉說道。
白鹿看著雲玖,道:“難道做我的女伴仍然讓你厭惡?”
“女伴不是什麼,隻是隨之而來的麻煩卻讓我厭惡。”雲玖一步一步朝白鹿都去。
白鹿微微彎曲胳膊,讓雲玖環上。臉上卻露出難得的笑意,他說道:“我很高興。”
“高興看我的笑話?”
白鹿低頭看向雲玖,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燈光落在雲玖濃密的睫毛上,在眼臉出偷下深色的黑影。一如雲玖心中的陰霾。但是隨著他們前進的動作,陰影起伏,若隱若現的精致的肌膚透出難言的誘惑。
“你知道我高興的是什麼。”白鹿微笑著說道。
等兩人出了雲玖的院子,來叔早已打開車門等在外麵,在一眾興致勃勃圍觀的鄉民的注視下,自然無比的微笑著。
原本騷動的人群在看到白鹿和雲玖的刹那安靜了下來,或許是被白鹿的氣勢震懾,也或許是畏懼雲玖眼中毫不掩飾的淩厲。對雲玖來說,馬上就要麵臨的,是一場足以讓她精疲力竭地惡戰。
雲玖挑眉看著一行7輛豪車的車隊,雖然心中驚疑,但是麵上卻不動神色地彎腰坐進白鹿的座駕中。
坐進車中,雲玖扭著頭看著車外沉默不語。
從小在白家,在白鹿身邊長大的她自然看得出來這些人是白家當家的貼身保鏢。雖然外界對白鹿知之甚少,但是作為白家當家出行的話,一行20人的貼身保鏢配製是最基本也是最低級的配製。雲玖知道,在她事先之外的地方,還有數百人隱藏在暗處,隨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