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仕蓮恍然大悟:“你!”
“對,就是我,去濟南抵押了你汪家的店鋪籌得了銀子,在回濟寧的路上也沒有遭遇劫匪,是我殺了兩個跟隨的家丁,是我故意弄傷手謊稱遇了劫匪,我故意拖延時間回來,我就是要過了石磨寨那幫匪徒規定的七日之限,讓匪賊殺了竹西和四姨娘!隻要竹西一死,就不會有人跟他爭了!”
汪成繼續咬牙切齒:“沒想到啊,真沒想到,他們居然能夠虎口脫險,又是這個四姨娘壞我好事!”
“於是我就將計就計,他們不是給匪首夫人治病嗎?那我就去衙門告發他們通匪!我從濟南籌回來的七萬多兩啊,這會可派上用場了!我用這全部的銀子賄賂了濟寧陳知府,有錢能使使推磨,如何的用銀子跟官府打交道,這是老爺你教我的,老爺,汪成謝謝你的栽培!”
汪成冷笑了兩聲,這笑聲回蕩在屋裏,汪仕蓮此時已是欲哭無淚,肝腸寸斷。
“所以,老爺你這會兒該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吧,我讓官府以通匪之名抓捕竹西,四姨娘和小六子,然後再把消息散播出去,這樣就沒有哪家客棧敢收留你們,你們隻得聽我的安排。”
汪成環望屋裏四周,狠毒的說著:“瞧我找的這個落腳之處多好,單門獨院,幽深僻靜,就算在這屋裏死了個把人,老爺你猜會不會有人知道?所以我借回揚州籌銀子之名遣走了汪方汪正,不過你放心他們永遠不會回到揚州報信了。我隻讓兩個丫頭留在你身邊,哈哈,不過他們明天也不會再醒來了!”
“你這般心機算盡,凶殘狂暴到底意欲何為!我汪家到底哪對不住你!”汪仕蓮無力的嘶吼。
“問的好,汪家待我恩重如山,並沒有一處對不住我,我汪成也自然感恩戴德,幫你汪家留了一血脈,我保竹西不死,隻是在遠赴漠北的路上會不會出什麼意外,這是不能保證的了!”汪成冷冷說道。
“你!”
汪成突然發狂道:“汪家雖待我有恩,但是你們對不住大少爺,我不服!這汪家的產業是屬於大少爺的,誰也別想奪走!我回揚州就說二少爺和四姨太遭劫匪殺害,小六子等人拚死救主慘遭不測,海棠迎春被擄進山寨生死不明,而老爺你。。。。。。。”
汪成此時也朝汪仕蓮步步逼近,目露凶光:“而老爺你也因為悲傷過度,撒手人寰,老爺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其實汪家有大少爺就夠了,你為何還要生了竹西!所以,老爺,為了大少爺的將來,今天你也必須得死!”
說罷汪成便來至汪仕蓮麵前,麵部表情扭曲到可怕,眼中充滿了報複的快意,幾欲上前掐住汪仕蓮的脖子。
汪仕蓮此時也是身心俱死,萬念俱灰,今天落得這般田地,終究是自己逃不了的因果。罷了,有這樣一人為他汪家的長子費盡心機,拚死一搏,自己真不知是悲是喜!
汪成越靠越近,汪仕蓮閉上眼睛,隻感覺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朝自己襲來,汪仕蓮自語:“我汪家大幸啊,竹道何德何能讓你如此幫他!”
突然汪成止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床上,眼中瞬間溢滿了淚水,又瞬間瘋了似的狂吼:“不,竹道不是你汪家的,是我的兒子!”
此言一出,汪仕蓮猶如遭遇晴天霹靂一般,突然睜開眼,回光返照似的一把坐起,嘶吼道:“你說什麼!竹道怎麼會是你的兒子!”
汪成也是悲涼的一笑:“命運啊,我的兒子竟成了你汪家的長子,我不為他爭為誰爭!”
汪仕蓮也是心智慌亂,瘋了似的吼著:“你給我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竹道怎麼會成了你的兒子!”
往事如畫麵一般浮現在汪成的腦海,他含著淚,此生都不會忘記那一幕。
是汪仕蓮娶二姨太白氏的那一晚,西院新人歡愉,正宅楊氏酒醉垂淚,接而暴雨傾盆,汪成路過正宅見太太楊氏臥睡雨中,爛醉如泥。汪成心生不舍,知道深宅這迎新送舊之苦,便扶了楊氏進屋上床。楊氏心亂神迷隻把汪成當作了汪仕蓮,於是便有了這一段孽緣。
此時汪仕蓮的怒吼也喚醒了汪成心中的殘暴,猛的一把掐住汪仕蓮的脖子,咬牙的說著:“老爺,千不該萬不該你娶了二姨太,生了竹西!你也別怪我和太太,我們早就說好,這事不會讓竹道知道,你依然是竹道名義上的爹,你就安心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