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成冷冷的說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被我查出綁匪之一便是雪露的哥哥,二姨娘心思細密啊,她以為把銀票輾轉存在了鎮江就無人知曉?終究還是被我查了出來”。
汪仕蓮雙手把被子攥的死死的,任由淚水滑落。
“別著急,老爺,這才是冰山一角而已,下麵還有更精彩的!”汪成說著。
“茹妹兒丟魂,二姨太假借鬼神之說讓三姨太在院中高懸銅鏡和利刃,然後傳話給大少爺說三姨太故意為之敗壞其風水。而後又唆使大少爺主動請纓遠赴高郵湖訓練船工,二姨娘最後假借同行之名收買船工龍舟賽故意失利。此舉惹的大少爺以為是三姨太壞了他風水好運,從而借大少爺的手害得三姨娘小產失子。二姨娘高明啊,此舉環環相扣,不露聲色,一箭雙雕。既除了三姨太的胎兒,又連累大少爺背了惡名,汪成我佩服至極!”
隨即汪成話鋒一轉,由悲涼變得憤怒,吼道:“老爺你糊塗!後來我脅迫汪吉裝鬼揭發此事,我就是想讓你看清楚二姨娘的惡毒,你最後為什麼不了了之,你為什麼不徹查下去,我汪成不服!”
汪仕蓮此時已是心如死灰,老淚縱橫。
汪成接著咬牙說著:“二姨娘心腸真是歹毒啊,大少爺被攆出了家門,她依然不依不饒,繼續三天兩頭的接濟銀兩給大少爺,名義上是舍不得大少爺在外吃苦,實則是讓大少爺有銀子去吸食鴉片,這都是二姨娘派人引誘的!”
說到此處,汪成明顯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而此時汪成說的每一句話都猶如一把利劍一般直插汪仕蓮的心窩,傷的他是體無完膚,悲痛欲絕。
汪成看著汪仕蓮這幅模樣,冷笑道:“心痛了?絕望了?不,你不會!你心裏隻有二少爺,又何嚐把大少爺放在心裏過!真正絕望,傷心,心痛的是我和太太!”
汪成繼續發狂似的說道:“是,我為了幫大少爺在汪家立足,派人竊了竹西的酒方,讓大少爺在你的生辰宴會上獻上狗牙臘梅酒。如果二姨太不從中做梗該多好,那結局就是二少爺和四姨娘通奸,四姨娘畏罪自殺,二少爺含羞撞柱而亡,就不會有人來壞大少爺的事了!”
說道此處,汪成也是憤慨流淚:“還有那四姨娘!該死的四姨娘多管閑事,偏偏就她發覺了張大夫在竹西的湯藥裏下了十八反!太太心善啊,不忍心下手,早知道就讓二姨太毒死四姨太算了,留著終是禍害,功敗垂成!”
“也是四姨娘那賤人福大命大,偏偏三姨太帶了茹妹兒去探視她,你說巧不巧,有毒的飯菜竟然讓貓吃了,如此一來你們所有人都以為是太太下毒,殺人滅口,你們可有一個人,哪怕是一丁點的懷疑過二姨太嗎?沒有,都沒有!你們認定是太太下毒,讓太太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隻有我知道,這不是太太做的,我要查!真是天遂人願啊,終於被我查出又是雪露趁秋梅上茅房之際做了手腳,這雪露是二姨娘的心腹,不是二姨娘毒殺四姨娘嫁禍太太又能是誰!”
汪仕蓮聽到此時更是氣血攻心,猛的由心口咳出一口熱血,原以為他汪家家宅安寧,上下和氣,誰想到背後卻是如此的汙濁不堪,熱鬧無比。
汪成把手伸向汪仕蓮嘴邊,替他輕輕擦拭了鮮血,汪仕蓮心中有氣,猛的把頭扭到一邊不讓汪成觸碰,汪成便用力把汪仕蓮的頭轉了過來,繼續冷笑著,如鬼魅一般的說著:“怎麼,厭惡我了,不忍再聽下去了?我就是要仔仔細細的告訴你,要不然我為什麼要費盡心思的查出這一切,而又隱忍到至今,我等的就是這一天!把你汪家大院這一樁樁一件一件的醜事都赤裸裸的展現在你麵前,讓你死也不瞑目!”
汪成抬起自己的手,手上沾滿了汪仕蓮嘴角咳出的鮮血,刺眼的腥紅色在汪成的手指間滑落,汪成心中湧出一陣報複的快感,繼續不陰不陽的說道。
“我想那倒運的張大夫死的時候也如此時情形一樣吧,都是睜著雙眼,口角流著血!張大夫真可憐啊,他被二姨娘灌了那麼多的毒藥,死不瞑目啊!不,他死有餘辜,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自己沒有能力殺了竹西,反而遭了二姨太的毒手!我一直在想,二姨娘是親手毒死的張大夫還是派人下的手,她難道就沒有一絲的恐懼之意?張大夫那庸醫,死就死了也不足惜,最可恨的是二姨太竟然假借張大夫之死嫁禍竹西殺人滅口!這是我不能容忍的!”
汪成幾近瘋狂,咆哮不斷。
“我不能眼瞧著大少爺遭人陷害,身入絕境,我更不看著太太失勢頹廢,意誌消沉,我汪成要絕地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