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紫棲(1 / 3)

濟寧府衙大牢內,琳琅卷縮在牆角,她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人顯得極其的蒼白憔悴,虛弱不堪。

短短幾日連續四次的提審,琳琅已經瀕臨崩潰。

在這之前琳琅從來不知府衙是如此的黑暗,如此的令人恐懼。

在此之前琳琅也不知道什麼叫拶刑,當手指被套入拶夾內,當拶夾瞬間收緊時,那種專心的痛,豈止是痛入骨髓,常言道十指連心,簡直就是痛徹心扉。

在公堂上,眼瞧著竹西和小六子被板子打的血肉模糊,就在這恍惚之間,琳琅甚至想到:罷了,認了吧,就算死也要求個痛快,總好過這般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琳琅此刻也總算明白了,這世上為何有六月飛雪竇娥喊冤,又為何會有屈打成招誣良為盜。

就在琳琅承受拶刑之苦時,竹西嘶吼自己是主謀,琳琅和小六子毫不知情。隻求放了琳琅和小六子,對他一人用刑便好。

琳琅頓時淚如泉湧,自始自終她都和竹西在一塊,在石磨寨同生共死,幾次都是命懸一線,怎會有什麼通匪之事。

琳琅心裏明白,竹西隻不過是不忍看她受刑,屈打成招,自己背了這一切而已。

看著竹西被板子打血肉模糊的拖了下去,她永遠不會忘記竹西看著她的眼神,絕望著的帶著愛憐。

“琳琅,我沒事,你要好好的,我說過要護你今生!”

琳琅怎會沒事,她心中的痛要甚於拶刑之苦十倍不止。竹西一次次為自己舍身相護,而自己回報給竹西的卻是一次勝過一次的連累,一次大過一次的危機。

在這絕望之時,琳琅甚至想到還不如當日死在在匪徒的刀下,起碼也是和竹西死在了一起,總好過如今不知竹西關在何處,心中擔憂卻難見上一麵。

此時放在琳琅麵前的飯菜已經變了味,散發著酸餿的味道,令人作嘔。

地上墊的稻草似乎已有數月未曾更換,潮濕發黴的味道汙濁了空氣。

牢獄內一排排的木柵欄鎖住了生氣,耳朵裏聽到的除了嚎啕的呻吟就是絕望的歎息。

昏暗的光線終究衝不破牢獄的黑暗,隻要被關在這裏,自由早已遠去,哪怕想一想也是奢侈,如影隨形的隻有絕望和恐懼。

突然琳琅瞧見有三兩隻老鼠探頭探腦的爬向琳琅的碗邊,機警的覓食。琳琅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尖叫了一聲,朝旁邊挪去。

她那受過拶刑的雙手,猛一碰地,又是好一陣鑽心的疼。

琳琅的尖叫聲驚跑了老鼠,卻引來了牢頭。

牢頭隔著木柵嫌棄的撇了一眼琳琅,怒罵道:“叫什麼,擾了官爺吃酒,你給我安分點,且珍惜著吧,再過十日你們就上路了,到時別說老鼠,說不定遇上點什麼呢”。說罷又狠狠的恫嚇了琳琅,轉身又吃酒去了。

“還有十天上路!上什麼路!”琳琅聽罷牢頭的話語,驚出一聲冷汗。掙紮著起身,顧不得手上鑽心的痛,吃力的挪到牢門口,喊道:“官爺,官爺,十天之後要去哪,和我一起關進來的那兩人怎麼樣了!”

此時任憑琳琅如何喊叫也沒人理睬,琳琅的心徹底的涼了。

琳琅癱坐在牢門口,止不住的流淚,哽噎著:“竹西,竹西!”

“別喊了,這時候你還管得了別人?先顧好你自己吧!”此時隔壁一間傳來一聲幽怨的話語。

琳琅聽了下意識到朝隔壁望去,因為被關在女犯牢獄,所以這裏都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