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副駕駛和後排座上的人把槍管探出車窗外,他們必須不停地清掉前方的喪屍,才能開車從這些毫無痛覺和知覺的喪屍身上碾壓過去。
全息通訊器上被標了一個顯眼的紅色標記的地方正是安全區的中心監獄。副駕駛上手持一把dp28的男人眼睛中滿是血絲,握著槍的手背上青筋畢露,渾身狼狽不堪,絕望地看著麵前一望無際的屍潮:“走不過去了。”
後排上的兩個男人也跟他幾乎是同樣的狀況。
年輕一點的男人手指都已經摩擦出血,他根本不去擦,隻是眼神渙散地維持著開槍射擊的動作。
他旁邊的隊友狀態也僅僅是比他好一點,長歎一口氣:“是啊,走不過去了。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喪屍?真他媽的搞笑,以為我們是在拍美劇嗎?”
開車的男人苦笑了一聲:“這個世界想要我們的命,根本不想讓我們活下去,我們有什麼辦法?不就是個孫子!還他媽淨化核輻射呢,我看它是想淨化我們……”
全息通訊器的地圖上,這一隊人離監獄的距離,隻要翻過一座大山就到了。可僅僅這一座山的距離,幾乎已經完全泯滅了這一隊人心中所有的希望。
“想當年老子也是隻身滅掉對麵一隊的人。要說剛槍,老子從來沒虛過誰。”
副駕駛座上扛著dp28的男人忽然冷笑了一聲,仰天長歎:“這就是報應吧,老子天天說槍剛槍剛的,這鬼世界就找來這麼多惡心玩意。再剛的槍,沒有子彈,不就是廢鐵?”
他把手裏的dp28直接從車窗扔了下去,整個人都有一種極度淡漠的平靜:“這是天要亡我們。該做的一切,我們都已經做到了極致。唯獨就是……命運不好。”
身後的毒霧,身前的喪屍。每一項都是催命的符咒。可男人不知道,他以為安全區中心會比他們現在的遭遇好很多,可其實……也不過是半斤八兩。
“拚吧。”
駕駛位上的男人停下車,露出一個極度慘然的笑來。
兩隊,八個人,無論在監獄還是在平原,每個人臉上都有慘然而絕望的神色。
男人們放下手中已經打空子彈的槍,用刀、用拳頭,用自己的肉身,去迎接撲麵而來的屍潮,將自己的血肉留在這片鮮血累累的土地上……
監獄中,顧盼的身上不停地被噴濺上喪屍濃綠發臭的血液,可很快這髒汙又被傾盆大雨給衝刷而去。
從麻木地瞄準射擊,到麻木地揮刀砍殺,顧盼早就已經數不清自己手下到底死了多少喪屍。她隻是注視著自己眼前的這個方向,隻是堅定自己的一個想法,不能讓喪屍爬到房頂上去,一定要堅持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堅持到什麼時候。
監獄是安全區的中心,就算再縮下一個圈,他們這裏依舊不會被毒霧所侵襲。
顧盼已經看清了一點,監獄四麵環山,現在的幸存者隻有14人。剩下10個人,要如何翻山越嶺才能衝破屍潮的封鎖線,闖入到這裏?
不會的,大概不會有的。
所以他們隻能一點一點地熬過去,熬到所有人都死在監獄外的時候……
顧盼手腕上的全息通訊器所顯示的數字悄然跳動了一下。
幸存者,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