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雖然震驚,但一直偷看也沒什麼意思。所以不久後,兩人便離開了。回去的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隻有空中的月亮與他們為伴,兩人也不多說一句話,都各懷心事的沉默。剛才看到的情形不得不令人震驚:那些人……居然都、都……!
寂靜的返途上一直在沉默。不知過了多久,天靖突然聽見身旁響起一陣清冷的聲音。
“這麼久了,你是不是也在奇怪?”
心中一驚,腳步一頓,天靖停了下來,循著聲音望去,近在咫尺的眼睛直直盯著自己,泛著淡淡的幽光,可麵上卻笑得很詭異。迎上他的眼,天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發虛,吃驚的望著他。
看見天靖的樣子,他輕聲一笑,自然的斜過身體,接著說:“為什麼我們如此相像?為什麼我會記得你不記得的事情?為什麼對那個女孩,我們都有同一種感覺?”
天靖愕然,一時語塞,望著空中的彎月歎了口氣,良久才道:“是啊,為什麼……?”,聲音蒼涼,聽不出一絲情緒。其實,不是從來沒有想過,從這個人第一次出現開始,他就一直在想:自己跟這人到底有什麼關係?相像又不和,而且都沒有影子……,上天果然是很奇妙,無端端的讓這塵世間多出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還有……那個女孩……,她到底……是誰……?
聽罷,他回過頭,鎮定道:“其實,我曾經也很困擾。”,他說的漫不經心,好像早就知道了什麼一樣:“不過,這麼久了,我、好像發現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實。”,最後兩個字的音托得有些長,說完,就又盯著天靖。
“什麼事實?”,天靖道,口氣也是漫不經心,仿佛對這個結果不怎麼在意。事實,還能有什麼事實?事實就是:自己是個怪物!見不得光!
“也許,我們……本身就是……同一個人……”,當年,從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掙出來後,心裏便什麼記憶都沒有,隻記得一個人:越、星!記得百年印魂,記得百年之約,記得之前一切傷心痛苦的事情。就是那種強烈的思念感在指使著自己掙離了那副身體。看見這個人的同時,他亦是震驚。還有那次聽莫影說這人丟了一些東西,那句話讓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甚至越來越覺得,淩天靖丟失的東西……和自己有關!
什麼!尾音才落,天靖心裏猛然一跳。什、什麼叫同一個人。等等,上次在冰火穀他也說過同樣的話,記得自己當時很憤怒,還說他在胡言亂語。今天,他怎麼又說這個問題!不過,天靖最奇怪的卻是自己的態度。上次聽了很憤怒,可這次除了震驚外,並沒有其他的情緒了,甚至覺得他的話……有可能是真的。“同一個人?”,天靖麵無表情的反問道。
“或許,你丟失的東西就跟我有關。”,他又說道。
“是嗎?”,天靖一笑,又道:“既然這樣,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我的身體呢?”,天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說,他始終覺得,就算是同一個人,自己也應該是主體,而眼前這個人,隻是自己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他淡淡的答道,不覺得天靖的話有什麼不對,仿佛已經默認了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等到了適當的時機,或許……我就該回去了。”
“適當的時機?”,天靖輕描淡寫的重複了一遍,臉上換成一副笑臉:“回去了。”
他不答,像影子一樣隻默默跟在天靖身後。適當的時機?是啊,隻需要等到一個適當的時機,就該回去了。那時,自己才是完整的。
第二日一早,幾人都早早的起了床,莫影果然也守信的去找了他們。看著門外剛出現的人,北冥辰就迎了上去,問了聲好,就又迫不及待的問:“天靖的事,不知姑娘……”
莫影自然知道他想問什麼,輕聲道:“今日來此,正是為此事。”
幾人一聽,瞬間大喜。尤其是北冥辰,緊繃了幾天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幾位請跟我來。”,莫影道,然後轉身走出門。幾人也即刻跟了上去。莫影帶他們走了很久,繞過村子,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徒步走去。路過村子時,依然沒有見到多少人,整個村子還是如昨天一般死寂,死氣沉沉,不禁叫人有些沉悶,本來大好的心情在看了這種光景後,也被迫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