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辰在周圍拾了些枯樹枝,不一會兒便生起一堆火來。可隨著火光燃起,坐在火堆旁的人卻隻有他一個人。至於天靖他們為什麼離火堆那麼遠,北冥辰應該可以猜到,也能理解。可莫影……為什麼也離得那麼遠?而且,她跟火堆的距離甚至比天靖他們還要遠得多。這到底是為什麼?北冥辰百思不得其解。她、她不會也……?忽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立刻轉過頭去,幽深的眼直直盯著莫影腳邊,等看到她腳邊那團漆黑的影子後,這才鬆下一口氣。
她有影子,很正常啊,可為什麼離得那麼遠?這讓北冥辰更加疑惑,於是,便問了一句:“姑娘離這麼遠,不覺得冷嗎?”
莫影一聽,雖是僵了片刻,但麵上仍是平靜如水,道:“不覺得。況且,我天性喜冷,討厭任何有溫度的東西。”,她說完後,便不再言語,順勢靠著身後的一棵樹閉上了眼睛,不久,便睡著了。
北冥辰雖對她的話甚覺奇怪,但見她不想多說,所以也就沒有多問。隻是聽到她說討厭任何有溫度的東西,可著實驚了一下。看她的一身裝扮,均以黑色為主,甚至連臉都用黑布遮住一半,難道這些都是她用來遮擋太陽的溫度的?可這……也不對啊,顏色深的東西對光的吸取不是更厲害嗎?她既說討厭任何有溫度的東西,為什麼要穿黑色的衣服呢,白色不是更好嗎?
想了一陣後,確實也想不通,趕了一整日的路,也有些疲倦了。於是,叮囑了天靖他們幾句,便也倚在身後的樹上睡著了。
不知怎的,天靖好似精神極佳,這麼晚了,居然一點困意都沒有。隻出神的望著空中皎潔的月亮和漫天的繁星,心裏在想一個人。這麼晚了,不知道她睡了沒有?她回去之後,發現他們不在,會是什麼反應?……,很快,天靖便為自己對她的在意程度感到震驚!這才離開多久,就開始想她,如此下去還得了!於是,立刻閉上眼,暗道: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這麼下去,遲早會……會……,他不敢再接著往下想了。
“怎麼,還不睡麼?”,正想著,便聽到那個人清亮的聲音。
“嗯,睡不著。”,天靖不知怎的,竟好言回了一句。若是換作平日,一聽見這人說話,就覺得心煩,哪裏還會如此“溫柔”的答他的話。
“在想人?”,他好像看出了天靖的心事,徑直問道,麵上的表情十分柔和。
天靖聞言,英眉一橫,心裏開始緊張起來。可轉頭想到越星每日和他有說有笑的,不禁有些惱火,便毫不掩飾的道:“嗯,沒錯,我在想她。”,還故意將最後那句話的說得很大聲,之後就略為得意的看著對麵的人。
她?他暗自輕嗤,自然知道淩天靖說的她是誰。但他並不生氣,因為自己也在想她。可他跟天靖又不一樣,不會因為越星而跟任何人吃醋或是生氣。他把自己好的一麵完全展示給了越星,喜歡她、疼她、憐惜她、甚至是……愛她。在他眼裏,越星便是一切,隻要她好、平安、開心快樂,那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所以麵對淩天靖的故意挑釁,他卻是不以為然,若無其事道:“你想她是你的事,與我何幹?”,說完,看著天靖大為吃驚的神情,頓了頓,又補充道:“自然,我想她也是我的事,也與你無關……”
“你……!”,天靖氣極,一時語塞,正想說些什麼,就被他打斷了。
“好了,莫生氣了,若是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他笑道,一副打趣似的語氣。
“我睡了,別來煩我!”,天靖不知道要和這個人說什麼,氣急敗壞的說出一句話,就徑自尋了舒適的地方坐了下來。他看著他,嗬嗬笑了一聲,然後也不再說話了。
淩天靖啊淩天靖,你說,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這麼久了,你是不是也在困惑:為什麼我們如此相像卻又如此不和?為什麼對她我們都有同一種感覺?難道我們是從未謀麵的親生兄弟,亦或……我們本就是一個人?想法一出,他自己都有些錯愕,這種荒唐的事,怎麼會呢?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掃了一眼另外已經睡下的三人,他也漸生倦意,於是,尋了個地方,也將就著睡了下來。
夜深了,除了幾人微弱的呼吸聲,空蕩的林子裏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前方是一片黑暗,腳下的路也看不清,誰都不知道前麵到底有什麼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