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一十一
紀珺瑤馬上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得：“不要！！為什麼要走？為什麼？”
沈輕塵歎了口氣，他沒有想到在自己出手傷了她之後她居然還未對自己死心，看樣子，他不該過來道別的。
隻是師傅畢竟於他有知遇之恩，而且畢竟是他負了她，若是就這麼一走了之，他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所以才會去求皇上讓他過來見她一麵。
“師姐，該說的我上次便已經說清楚了，我不是若雲楓，而是沈輕塵，十幾年前開始心中就隻有慕容星一人的沈輕塵。”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一直沒有逃避，反而是迎上了紀珺瑤有些淚意的目光。
他如此絕情的話語還是再一次傷到了紀珺瑤的心，可是畢竟慕容星已經去世好幾個月了，所以她早已打定主意不會放棄了。
“你我畢竟同門一場，是我負了你，你恨我也罷，隻求你能好好看看你身邊之人，為情所傷之人，著實不少。”見紀珺瑤始終沒有開口說話，沈輕塵再一次開了口，“師姐，告辭了。”
“我不會放棄的，即使你會恨我，我也不會。”看著沈輕塵離去的背影，紀珺瑤咬了咬牙，這話是說給沈輕塵聽的，也是說個自己聽的。
走進屋看著因為不想打擾他倆而一直在屋裏待著的素雲，道：“素雲，你將我的行李收拾一下，然後幫我把我收著的那套常服找出來，我現在先去找皇上。”
“娘娘，你要做什麼？”略微有些猜到了紀珺瑤的主意，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她不相信向來俏皮可愛的娘娘竟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紀珺瑤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直接便走了出去。
“皇上，珺妃娘娘求見。”
聽到蘇直的話，朱棣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道：“讓她進來吧。”
紀珺瑤一進屋就跪了下來：“皇上，求你放臣妾出宮。”
朱棣並未抬起頭，視線還是停留在那些奏章上麵。過了很久，直到紀珺瑤的抽噎聲讓他有些不耐，他才冷冷的問了句：“自古以來就沒有妃子能在入宮之後還能離宮的。”
朱棣的態度讓紀珺瑤沒來由的一陣害怕，可是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雖然雙手一直不停的在抖，可是口中說出的話卻還是咄咄逼人：“皇上，臣妾入宮大半年，從未被皇上寵幸過，既然皇上對臣妾並不滿意，為何不讓臣妾離開，找到爹之後，興許臣妾還能替皇上做些事，如此這般待在宮中，也隻是徒增皇上的煩惱罷了。”
朱棣狠狠的將手中的奏章摔到地上，冷笑著站了起來：“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這般同朕講話，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麼！”
被朱棣掃落的奏章恰好砸到了紀珺瑤的額頭，額角瞬間便紅腫了起來，但是她卻未吭一聲。
見她如此，朱棣走到她的麵前，捏住她的下顎將她提了起來，冷冷的道：“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要離開，就是為了雲楓，好，朕成全你，但是你會因此付出代價的。”
被朱棣甩開的紀珺瑤並未因為朱棣的最後一句話而感到害怕，她反而笑了起來，然後在他麵前再一次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個頭：“多謝皇上成全。”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雖然她的臉上還是有著淚水，但是整張臉都因為那個笑容而顯得很是明亮。
待她離開之後，朱棣仿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重新坐了下來，頭都沒抬的朝跟著推門進來的蘇直道：“收拾一下。”
素雲看到紀珺瑤從禦書房出來的時候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幸好，幸好皇上沒有怪罪。
待到紀珺瑤走近之後，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叫了起來：“娘娘，你額頭流血了！”
紀珺瑤伸出手碰了一下有些疼痛的額頭，想來是被奏章的封皮砸破的，但是她現在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是握住了素雲的手，很是燦爛的笑了起來：“皇上答應我離開了！”
素雲一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消息，自古以來，哪有妃子能在進宮之後還能出宮的？不是老死宮中就是在年華正茂時香消玉殞的，哪有能進宮不到一年便全身而退的？
知道素雲不相信，但是此刻紀珺瑤根本沒有心思給她解釋，牽著素雲的手便回了韶華宮。
素雲果然已經將她所需之物準備好了，她換上入宮之前所穿的服飾，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眼眶有些紅的素雲，道：“素雲，這段時日多謝你了，隻可惜我不能帶你走，但是我不會忘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