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上麵所說,他很清楚他們這些被投送過來的六階隻是炮灰,既然是炮灰,自是死不足惜,橫豎是死,又何必太在意瞎沒瞎,殘不殘?
但他依舊很憤怒,他氣的不是自己被弄瞎,而是這些人族居然毀了他的一張嘴,沒有了嘴,他還如何品嚐粉嫩的人族嬰兒?
不過算了,反正已經吃不了,那便趕緊打殺了吧,他身中的劇毒可沒給他多少時間。
作為六階高手,別說聽覺尚在,就算眼、耳、鼻、舌,四感皆毀,光憑身體的感應,他都可以準確鎖定那些普通人族的位置,在他身死之前,也完完全全有足夠的時間拉著他們陪葬。
帶著殺意,魔頭動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已經腐爛的血肉從他身上脫落,短短不過十數丈的距離,他已經縮水了好大一圈,有些部位甚至連骨架都露出來,借著清晨明媚的陽光,不難看到他骨架後麵蠕動著的五髒六腑。
如此驚悚的一幕,看得好些人族平民肝膽俱寒,小部分心誌較差的,幹脆已經嚇暈過去。
不隻是他們,就連最後那名五境修士也是臉色煞白,隨著魔頭的逼進,腳步不自覺的後退著。
一步,兩步,三步……
這名修士一連退了六步,但在第七步剛剛退到一半之時,他收住了腳步,臉上除了懼意之外,更多的還是猶豫之色。
他的那麼多戰友,不惜服下劇毒,將自己當成食物送到魔頭嘴邊,為的便是攔阻這頭魔族,免得魔頭為所欲為,此刻魔頭已是強弩之末,如若他臨陣脫逃,豈非功虧一簣?
戰,會死,魔頭身上的劇毒可不隻對魔頭有效果。
逃,他也許能夠活得下來,但這些百姓卻絕對死定了。
當然,這些人死了,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於他反而是好事,因為如此一來,便沒有誰親眼看到他當了逃兵,隻要戰爭結束,他依然是高高在上,受人崇敬的修士。
一邊是生,一邊是死,就算是五境修士,麵對生與死也難免會猶豫不決,不過很快的,猶豫之色便從他臉上消失不見,同時顫抖著的雙臂也變得穩健起來,手中長刀直指敵人:“魔頭,受死!”
就在剛剛,這名修士想通了一個問題,他拚死一戰,並非為了百姓,也不是為了死後有臉麵去見剛剛戰死的弟兄,對著魔頭揮刀,隻因為他是一名修士,他有他的驕傲,他的驕傲,讓他無法忍受自己在這種時候臨陣脫逃。
也許後世會有不明內情的後輩將他鼓吹為大仁大義,為人族而戰的戰鬥英雄,但這一刻,他卻隻為自己而戰。
當整座正安城都陷入戰火之時,城中各個角落的人族修士,開始爆發出就連教宗跟女皇都意想不到的力量,也許他們當中大多數人死戰不退的理由並沒有那麼高尚,但卻確確實實守護著全城的百姓,幾乎沒有人慫過。
兩百名散落各處的六階異族,就這樣被大量比他們低得多的人族修士以生命為代價,一一擊殺。
而這個時候,半空之中,傳送門又打了開來……